果能颠沛造次必于是,岂有不得道理?
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曰文章之学,二曰训诂之学,三曰儒者之学。欲趋道,舍儒者之学不可。
问:「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曰:『玩物丧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文似相如殆类俳。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输颜氏得心斋。』此诗甚好。古之学者,惟务养情性,其它则不学。今为文者,专务章句悦人耳目。既务悦人,非俳优而何?」
曰:「古学者为文否?」曰:「人见《六经》,便以谓圣人亦作文,不知圣人亦摅发胸中所蕴,自成文耳,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
曰:「游夏称文学,何也?」曰:「游夏亦何尝秉笔学为词章也?且如『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岂词章之文也?」
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说,便是自弃。虽与不能居仁由义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
问:「『必有事焉』,当用敬否?」曰:「敬是涵养一事。『必有事焉』,须用集义。只知用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
又问:「义莫是中理否?」曰:「中理在事,义在心。」
问:「敬、义何别?」曰:「敬只是持己之道,义便知有是有非。顺理而行,是为义也。若只守一个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且如欲为孝,不成只守着一个『孝』字?须是知所以为孝之道,所以侍奉当如何,温凊当如何,然后能尽孝道也。」
学者须是务实,不要近名方是。有意近名,则是伪也。大本已失,更学何事?为名与为利,清浊虽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也。
「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只是无纤毫私意。有少私意便是不仁。
「仁者先难而后获。」有为而作,皆先获也。古人惟知为仁而已,今人皆先获也。
有求为圣人之志,然后可与共学。学而善思,然后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
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丧己。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进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惟圣人之道,无所进退,以其所造者极也。
明道先生曰:性静者可以为学。
弘而不毅则无规矩,毅而不弘则隘陋。
知性善以忠信为本,此「先立其大者」。
伊川先生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张思叔请问,其论或太高,伊川不答。良久,曰:「累高必自下。」
明道先生曰:人之为学,忌先立标准。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
尹彦明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
有人说无心。伊川曰:「无心便不是,只当云无私心。」
谢显道见伊川,伊川曰:「近日事如何?」对曰:「天下何思何虑?」伊川曰:「是则是有此理,贤却发得太早。」
在伊川直是会锻炼得人,说了又道:「恰好着工夫也。」
谢显道云:「昔伯淳教诲,只管着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说话,却似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着一边。」
横渠先生曰:「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至,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穷理尽性,则性天德,命天理。气之不可一变者独死生修夭而已。
莫非天也。阳明胜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领恶而全好」者,其必由学乎!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世人之心,止于见闻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
仲尼绝四,自始学至成德,竭两端之教也。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矣。
上达反天理,下达徇人欲者欤!
知崇,天也,形而上也。通昼夜而知,其知崇矣。知及之而不以礼性之,非己有也。故知礼成性而道义出,如天地位而易行。
《困》之进人也,为德辨,为感速。孟子谓「人有德慧术智者,常存乎疢疾」,以此。
言有教,动有法,昼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
横渠先生作《订顽》曰:干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惸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