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宁无成耳,此不可为也。若刘表子琮将为曹公所并,取而兴刘氏可也。
  
  诸葛武侯有儒者气象。
  
  孔明庶几礼乐。
  
  文中子本是一隐君子,世人往往得其议论,附会成书。其间极有格言,荀扬道不到处。
  
  韩愈亦近世豪杰之士。如《原道》中言语虽有病,然自孟子而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者,才见此人。至如断曰:「孟子醇乎醇。」又曰:「荀与扬,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若不是他见得,岂千余年后,便能断得如此分明?
  
  学本是修德,有德然后有言,退之却倒学了。因学文日求所未至,遂有所得。如曰:「轲之死,不得其传。」似此言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所传者何事。
  
  周茂叔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其为政,精密严恕,务尽道理。
  
  伊川先生撰《明道先生行状》曰:先生资禀既异,而充养有道。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诚贯于金石,孝悌通于神明。视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洁乎若沧溟之无际;极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
  先生行己,内主于敬,而行之以恕。见善若出诸己,不欲弗施于人。居广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动有常。
  先生为学,自十五六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知尽性至命,必本于孝悌;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秦汉而下,未有臻斯理也。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其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入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物。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异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
  先生进将觉斯人,退将明之书。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辨析精微,稍见于世者,学者之所传耳。
  先生之门,学者多矣。先生之言平易易知,贤愚皆获其益。如群饮于河,各充其量。
  先生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得也。
  先生接物,辨而不间,感而能通。教人而人易从,怒人而人不怨。贤愚善恶,咸得其心。狡伪者献其诚,暴慢者致其恭。闻风者诚服,觌德者心醉。虽小人以趋向之异,顾于利害,时见排斥,推而省其私,未有不以先生为君子也。
  先生为政,治恶以宽,处烦以裕。当法令繁密之际,未尝从众为应文逃责之事。人皆病于拘碍,而先生处之绰然。众忧以为甚难,而先生为之沛然。虽当仓卒,不动声色。方监司竞为严急之时,其待先生率皆宽厚。设施之际,有所赖焉。先生所为纲条法度,人可效而为也。至其道之而从,动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信,则人不可及也。
  
  明道先生曰: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
  
  张子厚闻生皇子,甚喜。见饿莩者,食便不美。
  
  伯淳尝与子厚在兴国寺讲论终日,而曰:不知旧日曾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
  
  谢显道云:明道先生坐如泥塑人,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
  
  侯师圣云:「朱公掞见明道于汝,归谓人曰:『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个月。』」
  游杨初见伊川,伊川瞑目而坐,二子侍立。既觉,顾谓曰:「贤辈尚在此乎?日既晚,且休矣。」及出门,门外之雪深一尺。
  
  刘安礼云:明道先生德性充完,粹和之气,盎于面背。乐易多恕,终日怡悦。立之从先生三十年,未尝见其忿厉之容。
  
  吕与叔撰《明道先生哀辞》云:先生负特立之才,知大学之要。博文强识,躬行力究。察伦明物,极其所止。涣然心释,洞见道体。其造于约也,虽事变之感不一,知应以是心而不穷;虽天下之理至众,知反之吾身而自足。其致于一也,异端并立而不能移,圣人复起而不与易。其养之成也,和气充浃,见于声容,然望之崇深,不可慢也。遇事优为,从容不迫,然诚心恳恻,弗之措也。其自任之重也,宁学圣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而成名;宁以一物不被泽为己病,不欲以一时之利为己功。其自信之笃也,吾志可行,不苟洁其去就;吾义所安,虽小官有所不屑。
  
  吕与叔撰《横渠先生行状》云:康定用兵时,先生年十八,慨然以功名自许,上书谒范文正公。公知其远器,欲成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