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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991页

如他论西门豹投巫事,以为他本循良之吏,马迁列之于滑稽,不当。似此议论,甚合人情。」曰:「然。古史中多有好处。如论庄子三四篇讥议夫子处,以为决非庄子之书,乃是后人截断庄子本文搀入,此其考据甚精密。由今观之,庄子此数篇亦甚鄙俚。」
或问:「苏子由之文,比东坡稍近理否?」曰:「亦有甚道理?但其说利害处,东坡文字较明白,子由文字不甚分晓。要之,学术只一般。」因言:「东坡所荐引之人多轻儇之士。若使东坡为相,则此等人定皆布满要路,国家如何得安静!」
诸公祭温公文,只有子由文好。
欧公大段推许梅圣俞所注孙子,看得来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以此见欧公有不公处。」或曰:「圣俞长于诗。」曰:「诗亦不得谓之好。」或曰:「其诗亦平淡。」曰:「他不是平淡,乃是枯槁。」拱寿。
范淳夫文字纯粹,下一个字,便是合当下一个字,东坡所以伏他。东坡轻文字,不将为事。若做文字时,只是胡乱写去,如后面恰似少后添。
「后来如汪圣锡制诰,有温润之」曾问某人,前辈四六语孰佳?答云:「莫如范淳夫。」因举作某王加恩制云:「『周尊公旦,地居四辅之先;汉重王苍,位列三公之上。若昔仁祖,尊事荆王;顾予冲人,敢后兹典!』自然平正典重,彼工于四六者却不能及。」
刘原父才思极多,涌将出来,每作文,多法古,绝相似。有几件文字学礼记,春秋说学公谷,文胜贡父。
刘贡父文字工于摹仿。学公羊仪礼。
苏子容文慢。
南丰文字确实。
问:「南丰文如何?」曰:「南丰文却近质。他初亦只是学为文,却因学文,渐见些子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做,不为空言。只是关键紧要处,也说得宽缓不分明。缘他见处不彻,本无根本工夫,所以如此。但比之东坡,则较质而近理。东坡则华艳处多。」或言:「某人如搏谜子,更不可晓。」曰:「然。尾头都不说破,头边做作扫一片去也好。只到尾头,便没合杀,只恁休了。篇篇如此,不知是甚意思。」或曰:「此好奇之」曰:「此安足为奇!观前辈文章如贾谊董仲舒韩愈诸人,还有一篇如此否?夫所贵乎文之足以传远,以其议论明白,血脉指意晓然可知耳。文之最难晓者,无如柳子厚。然细观之,亦莫不自有指意可见,何尝如此不说破?其所以不说破者,只是吝惜,欲我独会而他人不能,其病在此。大概是不肯蹈袭前人议论,而务为新奇。惟其好为新奇,而又恐人皆知之也,所以吝惜。」
曾所以不及欧处,是纡徐扬录作「余」。曲折处。曾喜仿真人文字,拟岘台记,是仿醉翁亭记,不甚似。
南丰拟制内有数篇,虽杂之三代诰命中亦无愧。
南丰作宜黄筠州二学记好,说得古人教学意出。
南丰列女传序说二南处好。
南丰范贯之奏议序,气脉浑厚,说得仁宗好。东坡赵清献神道碑说仁宗处,其文气象不好。「第一流人」等句,南丰不说。子由挽南丰诗,甚服之。
两次举南丰集中范贯之奏议序末,文之备尽曲折处。
南丰有作郡守时榜之类为一集,不曾出。先生旧喜南丰文,为作年谱。
问:「尝闻南丰令后山一年看伯夷传,后悟文法,如何?」曰:「只是令他看一年,则自然有自得处。」
江西欧阳永叔王介甫曾子固文章如此好。至黄鲁直一向求巧,反累正
「陈后山之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当时诸公都敛衽。」佐录云:「便是今人文字都无他抑扬顿挫。」因论当世人物,有以文章记问为能,而好点检它人,不自点检者。曰:「所以圣人说:『益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
馆职策,陈无己底好。
李清臣文饱满,杂说甚有好议论。
李清臣文比东坡较实。李舜举永乐败死,墓志说得不分不明,看来是不敢说。
桐阴旧话载王铚云,李邦直作韩太保惟忠墓志,乃孙巨源文也。先生曰:「巨源文温润,韩碑径,只是邦直文也。」
论胡文定公文字字皆实,但奏议每件引春秋,亦有无其事而迁就之者。大抵朝廷文字,且要论事情利害是非令分晓。今人多先引故事,如论青苗,只是东坡兄弟说得有精神,他人皆说从别处去。
胡侍郎万言书,好令后生读,先生旧亲写一册。又曰:「上殿札子论元老好,无逸解好,请行三年丧札子极好。诸奏议、外制皆好。
陈几道存诚斋铭,某初得之,见其都是好义理堆积,更看不办。后子细诵之,却见得都是凑合,与圣贤说底全不相似。其云:「又如月影散落万川,定相不分,处处皆圆。」这物事不是如此。若是如此,孔孟却隐藏着不以布施,是何心哉!乃知此物事不当恁地说。
张子韶文字,沛然犹有气,开口见心,索性说出,使人皆知。近来文字,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开阖七八番,到结末处又不说,只恁地休了。
文章轻重,可见人寿夭,不在美恶上。白鹿洞记力轻。韩元吉虽只是胡说,然有力。吴逵文字亦然。
韩无咎文做着尽和平,有中原之旧,无南方啁哳之音。佐。
王龟龄奏议气象大。
曾司直大故会做文字,大故驰骋有法度。裘父大不及他。裘父文字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