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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976页

中只有阴阳奇耦,便有四象:如春为少阳,夏为老阳,秋为少阴,冬为老阴。扬子云见一二四都被圣人说了,却杜撰,就三上起数。」●问:「温公最喜太玄。」曰:「温公全无见处。若作太玄,何似作历?老泉尝非太玄之数,亦说得是。」又问:「与康节如何?」曰:「子云何敢望康节!康节见得高,又超然自得。退之却见得大纲,有七八分见识。如原道中说得仁义道德煞好,但是他不去践履玩味,故见得不精微细密。伊川谓其学华者,只谓爱作文章。如作诗说许多闲言语,皆是华也。看得来退之胜似子云。」南升。
问:「先生王氏续经说云云,荀卿固不足以望之。若房杜辈,观其书,则固尝往来于王氏之门。其后来相业,还亦有得于王氏道否?」曰:「房杜如何敢望文中子之万一!其规模事业,无文中子髣佛。某尝说,房杜只是个村宰相。文中子不干事,他那制度规模,诚有非后人之所及者。」又问:「仲舒比之如何?」曰:「仲舒却纯正,然亦有偏,又是一般病。韩退之却见得又较活,然亦只是见得下面一层,上面一层都不曾见得。大概此诸子之病皆是如此,都只是见得下面一层,源头处都不晓。所以伊川说『西铭是原道之宗祖』,盖谓此也。」
只有董仲舒资质纯良,摸索道得数句着,如「正谊不谋利」之类。然亦非它真见得这道理。董子。
问:「性者,生之质。」曰:「不然。性者,生之理;气者,生之质,已有形状。」
问:「仲舒云:『性者,生之质。』」「也不是。只当云,性者,生之理也;气者,生之质也。」璘谓:「『性者,生之质』,本庄子之言。」曰:「庄子有云:『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前辈谓此说颇好,如『有物有则』之意。」
问:「仲舒以情为人之欲,如何?」曰:「也未害。盖欲为善,欲为恶,皆人之情也。」
童问董仲舒见道不分明处。曰:「也见得鹘突。如『命者,天之令;性者,生之质;情者,人之欲。命非圣人不行,性非教化不成,情非制度不节』等语,似不识性善模样。又云,『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知仁义,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又似见得性善模样。终是说得骑墙,不分明端的。」
「仲舒言:『命者,天之令;性者,生之质。』如此说,固未害。下云『命非圣人不行』,便牵于对句,说开去了。如『正谊明道』之言,却自是好。」道夫问:「或谓此语是有是非,无利害,如何?」曰:「是不论利害,只论是非。理固然也,要亦当权其轻重方尽善,无此亦不得。只被今人只知计利害,于是非全轻了。」
建宁出「正谊明道如何论」。先生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谊必正,非是有意要正;道必明,非是有意要明,功利自是所不论。仁人于此有不能自已者。『师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此便是有意立名以正其谊。」
在浙中见诸葛诚之千能云:「『仁人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仲舒说得不是。只怕不是义,是义必有利;只怕不是道,是道必有功。」先生谓:「才如此,人必求功利而为之,非所以为训也。固是得道义则功利自至;然而有得道义而功利不至者,人将于功利之徇,而不顾道义矣。」
仲舒所立甚后世之所以不如古人者,以道义功利关不透耳。其议匈奴一节,娄敬贾谊智谋之士为之,亦不如此。
刘淳叟问:「汉儒何以溺心训诂而不及理?」曰:「汉初诸儒专治训诂,如教人亦只言某字训某字,自寻义理而已。至西汉末年,儒者渐有求得稍亲者,终是不曾见全体。」问:「何以谓之全体?」曰:「全体须彻头彻尾见得方是。且如匡衡问时政,亦及治性情之说;及到得他入手做时,又却只修得些小宗庙礼而已。翼奉言『见道知王治之象,见经知人道之务』,亦自好了;又却只教人主以阴阳日辰贪狠廉贞之类辨君子小人。以此观之,他只时复窥见得些子,终不曾见大体也。唯董仲舒三篇说得稍亲切,终是不脱汉儒气味。只对江都易王云『仁人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方无病,又是儒者语。」
董仲舒才不及陆宣公而学问过之。张子房近黄老,而隐晦不露。诸葛孔明近申韩。
扬子云出处非是。当时善去,亦何不可?扬子。
问:「扬子『避碍通诸理』之说是否?」曰:「大概也似,只是言语有病。」问:「莫不是『避』字有病否?」曰:「然。少间处事不看道理当如何,便先有个依违闪避之心矣。」
「『学之为王者事』,不与上文属。只是言人君不可不学底道理,所以下文云:『尧舜禹汤文武汲汲,仲尼皇皇。以数圣人之盛德,犹且如此。』」问:「『仲尼皇皇』如何?」曰:「夫子虽无王者之位,而有王者之德,故作一处称」
扬子云谓南北为经,东西为纬,故南北为纵,东西为横。六国之势,南北相连则合纵;秦据东西,以横破纵也。盖南北长,东西短,南北直,东西横,错综于其间也。
「德隆则晷星,星隆则晷德。」晷,影也,犹影之随形也。盖德隆则星随德而见,星隆则人事反随星而应。」
扬子云云:「月未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