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先备暑药,饭食酒肉存在。先以一副兜牟与甲,置之日下晒,时令人以手摸,看热得几何。如此数次,其兜牟与甲尚可容手,则未发。直待热如火,不可容手,乃唤一队军至,令吃酒饭。少定,与暑药,遂各授兵出西门战。少顷,又唤一队上,授之,出南门。如此数队,分诸门迭出迭入,虏遂大败。缘虏人众多,其立无缝,仅能操戈,更转动不得。而我兵执斧直入人丛,掀其马甲,以断其足。一骑纔倒,即压数骑,杀死甚众。况当众正热,甲盾如火,流汗喘息烦闷。而吾军迭出,饱锐清叙,而伤困者,即扶归就药调护。遂以至寡敌至众,虏人大败,方有怯中国之意,遂从和议,前此皆未肯真个要和。此是庚申年六月,可惜此机不遂进!
张栋字彦辅。谓刘信叔亲与他言,顺昌之战,时金人十上万人围了城,城中兵甚不多。刘使人下书约战日,虏人笑。是日早,虏骑迫城下而阵,连山阵甚密不动。刘先以甲一联晒庭中,一边以肉饭犒师。时使人摸甲未大热,又且候。候甲热甚,遂开城门,以所犒一队持斧出,令只掀起虏骑,斫断马脚。人马都全装,一骑倒,又粘倒数骑,虏人全无下手处。此队归,以五苓大顺散与服之,令歇。又以所犒第二队出如前,杀甚多,虏觉得势败,遂遁走。后人问晒甲之事如何,曰:「甲热则虏人在日中皆热闷矣,此则在叙处歇方出。」时当暑月也。
籍溪尝云,建炎间,勤王之师,所过州县,如入无人之境,恣行擒掠,公私苦之。有陈无玷者,以才略称。尝作某县,宿戒邑人,各备器械,候闻锺声,则人执以出,随其所居,相比排列。未几,勤王之师入县,将肆纵横之状,即命击锺。邑人闻之,如其宿戒以出,师徒见其戈矛森列,不虞其有备若此也,相顾失色,遂整师以过,秋毫无犯,邑人德之。又,胡文定公之趋召命也,泛舟而下,无玷走吏致书,戒其吏云:「计程到江黄间,有官舡自下而上者,可扣之,当是本官。」吏至彼,果有舟上者,一问得之,其善料事如此。盖渠以事占之,知文定之不果造朝也。儒用。
某人作县,临行请教于某人。先生言,其姓名今忘记。某人曰:「张直柔在彼,每事可询访之。」某人到官,忽有旨,令诸县造战舡。召匠计之,所费甚巨。因意临行请教之语,亟访策于张。张曰:「此事甚易,可作一小者,计其丈尺广狭长短,即是推之,则大者可见矣。」遂如其语为之,比成推算,比前所计之费减十之三四。其后诸县皆重有科敛,独是邑不扰而辨。后其人知绍兴府,太后山陵,被旨令应副钱数万给砖为墙。其大小厚薄,呼砖匠于后圃依样造之。会其直,比抛降之数减数倍。遂申朝廷,乞绍兴自认砖墙。正中宦者欺弊,遂急沮其请,只令绍兴府应副钱,不得干预砖墙事。儒用。成录云:「其人曰:『如何费许多钱!』遂呼砖匠于园后结墙一堵,验之。先问其砖之大小厚薄,依样烧砖而结之,费比朝廷所抛降之数减数倍云云。」
张觷字直柔。福建人,尝知处州。有人欲造大舟,不能计其所费,问之。张云:「可造一小舟,以寸折尺,便可计算。」后又有人欲筑绍兴围神庙墙,召匠计之,云费八万缗。其人用张法,自筑一丈长,算其墙可直二万,遂以四万与匠者。董事内官无所得,遂与奏绍兴贫,不如自出钱。太后遂自出钱,费三十二万缗。
高宗朝有朝士,后为尚书,建炎尝请驾幸福建,以为福建有天险。又上言,邵武南剑人,多凿纸钱,费农业,乞降旨禁之。或人家忌日之类,不得烧纸钱,只烧经幡一二纸,好笑如此!粘罕长枪大剑如此,而使若辈人谋国云云。邵武有文集。又有赵霈者,清献之孙,此时亦上言,圣节杀鸡鹅太多,只令杀猪羊大牲。适传有一「龙虎大王」南侵,边方以为惧。胡侍郎云:「不足虑,此有『鸡鹅御史』,足以当之!」
绍兴间,曾天隐名恬。作中书舍人。曾亦贤者,然尝为蔡京引用。后修哲宗实录成,太上赵丞相要就褒赏修实录官,制辞上说破前后是非。曾以蔡之故,常主那一边。及行词,只模糊作一修史转官制。上与丞相不乐,命吕居仁行。吕权中书舍人,自丁巳三月二十五日上一状论分别邪正。谓曾之徒,也自荆公诸人熙丰间用事,新经字说之类,已坏了人心术。元佑诸公所为,那一边人终不以为是。绍圣以后,又复新政,败坏一向,至于渡江。然旧人亦多在者,其所见旧染不省,虽贤者亦复如是,如曾之徒是也。因论人以先入为主,一生做病。
汤思退事秦桧最久,其无状皆亲学得,故所为如此之乖。
汤思退作枢密,董德元参政,商量荐小秦作相。董言之不答,汤即背其说,逐董出,召魏良臣来作参。魏治杨存中,上不答。汤又逐出魏,汤遂作相。
汤思退王之望尹穑三人奸甚,又各有文。以计去了魏公,尽毁其边备山寨、水柜之类,凡险要处有备御者,皆毁之。还了金人四州,以谓可以保其和好而无事矣。一日,只见虏骑十万突至,惊扰一番而去。三人者乃罢,其谋盖三人之所同也。尹乃疏平日边事,尹能文其事,尚如此奸。宰相自为一室藏文书,全不令台谏至,其后及贾谊待大臣盘剑之类事。汤卒以惊死败,小人情状如此。初去了魏公,毁边备时,诸将皆欲得而杀之。王之望尚在其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