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当时许多精神那里去?」二公皆归自岭海。东坡曾知贡举。
东坡记贺水部事,或云无此事,盖乔同绐东坡以求诗尔。
东坡荐秦少游,后为人所论,他书不载,只丁未录上有。尝谓东坡见识如此,若作相,也弄得成蔡京了。李方叔如许,东坡也荐他。
东坡聪明,岂不晓觉得?他晚年自知所学底倚靠不得。及与李昭书,有云:「黄秦辈挟有余之资,而骛于无涯之智,必极其所如,将安所归宿哉?念有以反之。」范淳夫持两端,两边都不恶他,也只是不是。如今说是说非,都是闲说。若使将身己顿放在苏黄间,未必不出其下。须是自家强了他,方说得他,如孟子辟杨墨相似。这道理只是一个道理,只理会自家身己是本,其它都是闲物事。缘自家这一身是天造地设底,已尽担负许多道理,纔理会得自家道理,则事物之理莫不在这里。一语一默,一动一静,一饮一食,皆有理。纔不是,便是违这理。若尽得这道理,方成个人,方可以柱天踏地,方不负此生。若不尽得此理,只是空生空死,空具许多形骸,空受许多道理,空吃了世间人饭!见得道理若是,世上许多闲物事都没要紧,要做甚么?又曰:「伊尹说:『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纳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圣贤与众人皆具此理,众人自不觉察耳。」又曰:「圣人之心,如青天白日,更无些子蔽翳。」又曰:「如今学者且要收放心。」又曰:「万理皆具于吾心,须就自家身己做工夫,方始应得万理万事,所以大学说:『在明明德,在新民。』」
先生因论苏子由云「学圣人不如学道」,他认道与圣人做两个物事,不知道便是无躯壳底圣人,圣人便是有躯壳底道。学道便是学圣人,学圣人便是学道,如何将做两个物事看!
看子由古史序说圣人:「『其为善也,如冰之必寒,火之必热;其不为不善也,如驺虞之不杀,窃脂之不谷。』此等议论极好。程张以后文人无有及之者。盖圣人行事,皆是胸中天理,自然发出来不可已者,不可勉强有为为之。后世之论,皆以圣人之事有所为而然。周礼纤悉委曲去处,却以圣人有邀誉于天下之意,大段鄙俚。此皆缘本领见处低了,所以发出议论如此。如陈君举周礼说有『畏天命,即人心』之语,皆非是圣人意。」因说:「欧公文字大纲好处多,晚年笔力亦衰。曾南丰议论平正,耐点检。李泰伯文亦明白好看。」木之问:「老苏文议论不正当。」曰:「议论虽不是,然文字亦自明白洞达。」
子由古史论,前后大概多相背驰,亦有引证不着。是他老来精神短,做这物事,都忘前失后了。
近见苏子由语录,大抵与古史相出入。它也说要「一以贯之」,但是他说得别。他只是守那一,说万事都在一,淳录有「外」字。然而又不把一去贯。说一又别是一个物事模样。
因说栾城集,曰:「旧时看他议论亦好。近日看他文字,煞有害处。如刘原父高才傲物,子由与他书,劝之谦逊下人,此意甚好。其间却云:『天下以吾辩而以辩乘我,以吾巧而以巧困我,不如以拙养巧,以讷养辩。』如此,则是怕人来困我,故卑以下之,此大段害事。如东坡作刑赏忠厚之至论,却说『惧刑赏不足以胜天下之善恶,故举而归之仁』。如此,则仁只是个鹘突无理会底物事,故又谓『仁可过,义不可过』。大抵今人读书不子细,此两句却缘『疑』字上面生许多道理。若是无疑,罪须是罚,功须是赏,何须更如此?」或曰:「此病原起于老苏。」曰:「看老苏六经论,则是圣人全是以术欺天下也。子由晚年作待月轩记,想他大段自说见得道理高,而今看得甚可笑!如说轩是人身,月是人性,则是先生下一个人身,却外面寻个性来合凑着,成甚义理!」
子由深,有物。作颍滨遗老传,自言件件做得是。如拔用杨畏来之邵等事,皆不载了。当时有「杨三变」「两来」之号。门下侍郎甚近宰相,范忠宣苏子容辈在其下。杨攻去一人,当子由做,不做,又自其下用一人;杨又攻去一人,子由当做,又不做,又自其下拔一人。凡数番如此,皆不做。杨曰:「苏不足与矣。」遂攻之。来亦攻之。二人前攻人,皆受其风旨也。后来居颍昌,全不敢见一客。一乡人自蜀特来谒之,不见。候数日,不见。一日,见在亭子上,直突入。子由无避处了,见之。云:「公何故如此?」云:「某特来见。」云:「可少候,待某好出来相见。」归,不出矣。
刘大谏与刘草堂言,子瞻却只是如此。子由可畏,谪居全不见人。一日,蔡京党中有一人来见子由,遂先寻得京旧常贺生日一诗,与诸小孙先去见人处嬉看。及请其人相见,诸孙曳之满地。子由急自取之,曰:「某罪废,莫带累他元长去!」京自此甚畏之。
龙川志序所载,多得之刘贡父。
害苏子美者是一李定,害东坡者又别是一李定。苏东坡时守湖州,来摄,东坡惊甚。时陈伯修为倅,多调护事。伯修名师锡,建阳人,常作察院,同了翁言蔡京,后贬死。东坡下御史狱,考掠之甚。苏子容时尹开封,勘陈世儒事。有人言文潞公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