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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928页

恭亦然,面垢身污,似所不恤,饮食亦不知多寡。要之,即此便是放心。辨奸以此等为奸,恐不然也。老苏之出,当时甚敬崇之,惟荆公不以为然,故其父子皆切齿之。然老苏诗云:『老态尽从愁里过,壮心偏傍醉中来。』如此无所守,岂不为他荆公所笑!如上韩公书求官职,如此所为,又岂不为他荆公所薄!至如坡公著述,当时使得尽行所学,则事亦未可知。从其游者,皆一时轻薄辈,无少行检,就中如秦少游,则其最也。诸公见他说得去,更不契勘。当时若使尽聚朝廷之上,则天下何由得平!更是坡公首为无稽,游从者从而和之,岂不害事!但其用之不久,故他许多败坏之事未出。兼是后来群小用事,又费力似他,故觉得他个好。」以下三苏及门人。
或问:「东坡若与明道同朝,能从顺否?」曰:「这也未见得。明道终是和粹,不甚严厉。东坡称濂溪,只是在他前,不与同时同事。」因说:「当时诸公之争,看当时如此,不当论相容与不相容。只看是因甚么不同,各家所争是争个甚么。东坡与荆公固是争新法。东坡与伊川是争个甚么?只看这处,曲直自显然可见,何用别商量?只看东坡所记云:『几时得与他打破这「敬」字!』看这说话,只要奋手捋臂,放意肆志,无所不为,便是。只看这处,是非曲直自易见。论来若说争,只争个是非。若是,虽斩首穴胸,亦有所不顾;若不是,虽日食万钱,日迁九官,亦只是不是。看来别无道理,只有个是非。若不理会得是非分明,便不成人。若见得是非,方做得人。这个是处,便是人立脚底地盘。向前去,虽然更有里面子细处,要知大原头只在这里。且要理会这个教明白,始得。这个是处,便即是道,便是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万物万事之所以流行,只是这个。做得是,便合道理;纔不是,便不合道理。所谓学问,也只在这里。所以大学要先格物、致知。一件物事,固当十分好;若有七分好,二分不好,也要分明。这个道理,直是要分明,细入于毫发,更无些子夹杂。」又云:「东坡如此做人,到少间便都排废了许多端人正士,却一齐引许多不律底人来。如秦黄虽是向上,也只是不律。因举鲁直饮食帖。东坡虽然疏阔,却无毒。子由不做声,却险。少游文字煞弱,都不及众人,得与诸苏并称,是如何?子由初上书,煞有变法意。只当是时非独荆公要如此,诸贤都有变更意。」
问:「二苏之学得于佛老,于这边道理,元无见处,所以其说多走作。」曰:「看来只是不会子细读书。它见佛家之说直截简易,惊动人耳目,所以都被引去。圣贤之书,非细心研究不足以见之。某数日来,因间思圣人所以说个『格物』字,工夫尽在这里。今人都是无这工夫,所以见识皆低。然格物亦多般,有只格得一两分而休者,有格得三四分而休者,有格得四五分、五六分者。格到五六分者已为难得。今人原不曾格物,所以见识极卑,都被他引将去。二苏所以主张个『一』与『中』者,只是要恁含糊不分别,所以横说竖说,善作恶作,都不会道理也。然当时人又未有能如它之说者,所以都被他说动了。故某尝说,今人容易为异说引去者,只是见识低,只要鹘突包藏,不敢说破。纔说破,便露脚手。所以都将『一』与『中』盖了,则无面目,无方所,人不得而非之。」
二苏呼唤得名字都不是了。
两苏既自无致道之才,又不曾遇人指示,故皆鹘突无是处。人岂可以一己所见只管钻去,谓此是我自得,不是听得人底!
胡问:「东坡兄弟,若用时,皆无益于天下国家否?」曰:「就他分限而言,亦各有用处;论其极,则亦不济得事。」
东坡议论大率前后不同,如介甫未当国时是一样议论,及后来又是一样议论。公谨。
东坡只管骂王介甫。介甫固不是,但教东坡作宰相时,引得秦少游黄鲁直一队进来,坏得更猛。
或问:「张安道为人何如?」曰:「不好。如攻范党时,他大节自亏了。后来为温公攻击,章凡六七上,神宗不听,遂除温公过翰林学士,而张居职如故。尝见东坡为温公神道碑,叙温公自翰林学士为御史中丞,自御史中丞再为翰林学士,心尝疑之,此一节必有所以。后观温公集,乃知温公以攻安道之故,再自御史过翰林。而东坡兄弟怀其平日待遇之厚,不问是非,极力尊之。故东坡删去此一节,不言其事,遂令读者有疑安道不好。又刘公湖州人,忘其名。亦数章攻之,而不见其首三章。集中止有第四章,大概言,臣攻方平之短,已具于前数奏中。记得是最言其不孝之罪,可惜不见。盖东坡尊方平,而天下后世之人以东坡兄弟之故,遂为东坡讳而隐其事,并毁其疏以灭踪。某尝问刘公之孙某求之,而其家亦已无本矣。方平尝托某人买妾,其人为出数百千买妾,方平受之而不偿其直,其所为皆此类也。安道是个秦不收魏不管底人,他又为正人所恶,那边又为王介甫所恶。盖介甫是个修饬廉隅孝谨之人,而安道之徒,平日苟简放恣惯了,纔见礼法之士,必深恶。如老苏作辨奸以讥介甫,东坡恶伊川,皆此类耳。论来介甫初间极好,他本是正人,见天下之弊如此,锐意欲更新之,可惜后来立脚不正,坏了。若论他甚样资质孝行,这几个如何及得他!他们平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