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2-儒藏 -10-语录

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794页

前,则难收拾耳。此等事,未须深论。他日读书多,历事久,当自见之也。」枅。
因论封建,曰:「此亦难行。使膏粱之子弟不学而居士民上,其为害岂有涯哉!且以汉诸王观之,其荒纵淫虐如此,岂可以治民!故主父偃劝武帝分王子弟,而使吏治其国,故祸不及民。所以后来诸王也都善弱,盖渐染使然。积而至于魏之诸王,遂使人监守,虽饮食亦皆禁制,更存活不得。及至晋惩其弊,诸王各使之典大藩,摠强兵,相屠相戮,驯致大乱。」僩云:「监防太密,则有魏之伤恩;若宽去绳勒,又有晋之祸乱。恐皆是无古人教养之法,故尔。」曰:「那个虽教,无人柰得他何。」或言:「今之守令亦善。」卓录起此,作郭兄问。曰:「却无前代尾大不掉之患。只是州县之权太轻,卓录作「无权」。卒有变故,更支撑不住。」僩因举祖宗官制沿革中,说祖宗时州郡禁兵之额极多,又有诸般名色钱可以赡养。及王介甫作相,凡州郡兵财,皆括归朝廷,而州县益虚。所以后来之变,天下瓦解,由州郡无兵无财故也。曰:「只祖宗时,州郡已自轻了。如仁宗朝京西群盗横行,破州屠县,无如之何。淮南盗王伦破高邮,郡守晁仲约以郡无兵财,遂开门犒之卓录作:「敛金帛赂之。」使去。富郑公闻之大怒,欲诛守臣,曰:『岂有任千里之寄,不能拒贼,而反赂之!』范文正公争之曰:『州郡无兵无财,俾之将何捍拒?今守臣能权宜应变,以全一城之生灵,亦可矣;岂可反以为罪耶?』然则彼时州郡已如此虚弱了,如何尽责得介甫!」卓录今附于下:「介甫只是刮刷太甚,凡州郡禁兵阙额,尽令勿补填。且如一州有千人禁军额,阙五百人,则本郡不得招填,每岁桩留五百名之衣粮,并二季衣赐之物,令转运使掌之,而尽归于朝廷,如此煞得钱不可胜计。」陈丈云:「记得先生说,教提刑掌之,归朝廷,名曰『封桩阙额禁军钱』。」又云:「也怪不得州郡,欲添兵,诚无粮食给之,其势多招不得。某守南康,旧有千人禁军额,某到时纔有二百人而已,然岁已自阙供给。本军每年有租米四万六千石,以三万九千来上供,所余者止七千石,仅能赡得三月之粮。三月之外,便用别擘画措置,如斛面、加粮之属。又尽,则预于民间借支。方借之时,早谷方熟,不得已出榜,令民先将早米来纳,亦谓之租米。俟冬,则折除其租米,亦当大米之数,如此犹赡不给。寿皇数数有指挥下来,必欲招满千人之额。某申去云:『不难于招,只是无讨粮食处。』又行下云:『便不及千人,亦须招填五百人。』虽圣旨如此,然终无得钱粮处,只得如此挨过日子而已!想得自初千人之额,自来不曾及数。盖州郡只有许多米,他无来处,何以赡给之?然上供外所余七千石,州郡亦不得用。转运使每岁行文字下来约束,只教桩留在本州岛,不得侵支颗粒。那里有?年年侵使了,每监司使公吏下来检视,州郡又厚赂遗之,使去。全无颗粒,怪不得。若更不得支此米,何从得赡军?然亦只赡得两三月,何况都无!非天雨鬼输,何从得来!某在彼时,颜鲁子王齐贤屡行文字下来,令不得动。某报去云:『累政即无颗粒见在。虽上司约束分明,柰岁用支使何?今求上司,不若为之豁除其数。若守此虚名而无实,徒为胥吏辈赂贿之地。又况州郡每岁靠此米支遣,决不能如约束,何似罢之?』更不听,督责愈急。颜鲁子又推王齐贤,王齐贤又推颜鲁子。及王齐贤去,颜依旧行下约束,却被某不能管得,只认支使了。若以为罪,则前后之为守者皆一样,又何从根究?其势不柰何,只得如此处。」
居今之世,若欲尽除今法,行古之政,则未见其利,而徒有烦扰之弊。又事体重大,阻格处多,决然难行。要之,因祖宗之法而精择其人,亦足以治,只是要择人。范淳夫唐鉴,其论亦如此,以为因今郡县,足以为治。某少时常鄙之,以为苟简因循之论。以今观之,信然。德明录云:「问:『今日之治,当以何为先?』曰:『只是要得人。』」
问:「先生所谓『古礼繁文,不可考究,欲取今见行礼仪增损用之,庶其合于人情,方为有益』。如何?」曰:「固是。」曰:「若是,则礼中所载冠、婚、丧、祭等仪,有可行者否?」曰:「如冠、昏礼,岂不可行?但丧、祭有烦杂耳。」问:「若是,则非理明,义精者,不足以与此。」曰:「固是。」曰:「井田封建如何?」曰:「亦有可行者。如有功之臣,封之一乡,如汉之乡亭侯。田税亦须要均,则经界不可以不行,大纲在先正沟洫。又如孝弟忠信,人伦日用间事,播为乐章,使人歌之,仿周礼读法,遍示乡村里落,亦可代今粉壁所书条禁。」
问:「欧公本论谓今冠、昏、丧、祭之礼,只行于朝廷,宜令礼官讲明颁行于郡县。此说如何?」曰:「向来亦曾颁行,后来起告讦之讼,遂罢。然亦难得人教他。」问:「三代规模未能遽复,且讲究一个粗法管领天下,如社仓举子之类。」先生曰:「譬如补锅,谓之小补可也。若要做,须是一切重铸。今上自朝廷,下至百司、庶府,外而州县,其法无一不弊,学校科举尤甚。」又云:「今之礼,尚有见于威仪辞逊之际;若乐,则全是失了!」问:「朝廷合颁降礼乐之制,令人讲习。」曰:「以前日浙东之事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