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茫茫然逐物在外,便要收敛归来,也无个着身处也。
「伊川见人静坐,如何便叹其善学?」曰:「这却是一个总要处。」
安卿问:「伊川言:『目畏尖物,此理须克去。室中率置尖物,必不刺人。』此是如何?」曰:「疑病每如此。尖物元不曾刺人,他眼病只管见尖物来刺人耳。伊川又一处说此稍详。有人眼病,尝见狮子。伊川教他见狮子则捉来。其人一面去捉,捉来捉去,捉不着,遂不见狮子了。」第五卷。
问:「前辈说治惧,室中率置尖物。」曰:「那个本不能害人,心下要恁地惧,且习教不如此妄怕。」问:「习在危阶上行底,亦此意否?」曰:「那个却分明是危,只教习教不怕着。」问:「习得不怕,少间到危疑之际,心亦不动否?」曰:「是如此。」
或问:「程子有言:『「舍己从人」,最为难事。己者,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己者固,而从人者轻也。』此说发明得好。」曰:「此程子为学者言之。若圣人分上,则不如此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曰『痛舍』,则大段费力矣。」
问:「『饥食渴饮,冬裘夏葛』,何以谓之『天职』?」曰:「这是天教我如此。饥便食,渴便饮,只得顺他。穷口腹之欲,便不是。盖天只教我饥则食,渴则饮,何曾教我穷口腹之欲?」
问:「取甥女归嫁一段,与前孤孀不可再嫁相反,何也?」曰:「大纲恁地,但人亦有不能尽者。」第六卷。
问:「程子曰『义安处便为利』,只是当然而然,便安否?」曰:「是。也只万物各得其分,便是利。君得其为君,臣得其为臣,父得其为父,子得其为子,何利如之!此『利』字,即易所谓『利者义之和』,利便是义之和处。然那句解得不似此语却亲切,正好去解那句。义初似不和而却和。截然不可犯,似不和;分别后,万物各得其所,便是和。不和生于不义,义则和而无不利矣。」寓录云:「义则无不和,和则无不利矣。」第七卷。
程子曰:「为政须要有纲纪文章,谨权审量,读法平价,皆不可阙。」所谓文章者,便是文饰那谨权审量、读法平价之类耳。第八卷。
问:「『必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只是要得诚意素孚否?」曰:「须是自闺门衽席之微,积累到熏蒸洋溢,天下无一民一物不被其化,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则为王莽矣!扬雄不曾说到此。后世论治,皆欠此一意。」
问:「『介甫言律』一条,何意也?」曰:「伯恭以凡事皆具,惟律不说,偶有此条,遂谩载之。」第九卷。
「律是八分书」,言八分方是。
「律是八分书」,是欠些教化处。
「不安今之法令」,谓在下位者。第十卷。
厚之问:「『感慨杀身者易,从容就义为难』,如何是从容就义?」曰:「从容,谓徐徐。但义理不精,则思之再三;或汩于利害,却悔了,此所以为难。」曰:「管仲如何?」曰:「管仲自是不死,不问子纠正不正。」
厚之问:「伊川不答温公给事中事,如何?」曰:「自是不容预。如两人有公事在官,为守令者来问,自不当答。问者已是失。」曰:「此莫是避嫌否?」曰:「不然。本原已不是,与避嫌异。」
游定夫编明道语,言释氏「有『敬以直内』,无『义以方外』」。吕与叔编则曰:「有『敬以直内』,无『义以方外』,则与直内底也不是。」又曰:「『敬以直内』,所以『义以方外』也。」又曰:「游定夫晚年亦学禅。」第十三卷。
问:「佛家如何有『敬以直内』?」曰:「他有个觉察,可以『敬以直内』,然与吾儒亦不同。他本是个不耐烦底人,故尽欲扫去。吾儒便有是有,无是无,于应事接物只要处得是。」
问「颜子春生,孟子并秋杀尽见。」曰:「仲尼无不包,颜子方露出春生之意,如『无伐善,无施劳』是也。使此更不露,便是孔子。孟子便如秋杀,都发出来,露其才。如所谓英气,是发用处都见也。」又曰:「明道下二句便是解上三句,独『时焉而已』,难晓。」第十四卷。
问「孟子则露其才,盖以时焉而已」。直卿云:「或曰,非当如此,盖时出之耳。或曰,战国之习俗如此。或曰,世衰道微,孟子不得已焉耳。三者孰是?」曰:「恐只是习俗之说较稳。大抵自尧舜以来至于本朝,一代各自是一样,气象不同。」
问:「『孟子露其才,盖亦时然而已。』岂孟子亦有战国之习否?」曰:「亦是战国之习。如三代人物,自是一般气象;左传所载春秋人物,又是一般气象;战国人物,又是一般气象。」
论大成从祀,因问:「伊川于毛公,不知何所主而取之?」曰:「程子不知何所见而然。尝考之诗传,其紧要处有数处。如关雎所谓『夫妇有别,则父子亲;父子有亲,则君臣敬;君臣敬,则朝廷正;朝廷正,则王化成』。要之,亦不多见。只是其气象大概好。」问:「退之一文士耳,何以从祀?」曰:「有辟佛老之功。」曰:「如程子取其原道一篇,盖尝读之,只打头三句便也未稳。」曰:「且言其大概耳。便如董仲舒,也则有疏处。」蜚卿曰:「伊川谓西铭乃原道之祖,如何?」曰:「西铭更从上面说来。原道言『率性之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