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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729页

:「心无私,便可推行。活者,不死之谓。」
李丈问:「『「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如何?」曰:「易是自然造化。圣人本意只说自然造化流行,程子是将来就人身上说。敬则这道理流行,[莹田-玉]录云:「敬便易行也。」不敬便间断了。前辈引经文,多是借来说己意。如『必有事焉,而勿正,必勿忘,勿助长』,孟子意是说做工夫处,程子却引来『鸢飞鱼跃』处,说自然道理。若知得『鸢飞鱼跃』,便了此一语。又如『必有事焉』,程子谓有事于敬,此处那有敬意?亦是借来做自己说。孟子所谓有事,只是集义;勿正,是勿望气之生。义集,则气自然生。我只集义,不要等待气之生。若等待,便辛苦,便去助气使他长了。气不至于浩然,便作起令张旺,谓己刚毅,无所屈挠,便要发挥去做事,便是助长。」
问:「『「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敬则无间断』。不知易何以言敬?」曰:「伊川们说得阔,使人难晓。」曰:「下面云:『诚,敬而已矣。』恐是说天地间一个实理如此。」曰:「就天地之间言之,是实理;就人身上言之,惟敬,然后见得心之实处流行不息。敬才间断,便不诚;不诚便无物,是息也。」
问:「『「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也。敬则无间断。』天地人只是一个道理。天地设位,而变易之理不穷,所以天地生生不息。人亦全得此理,只是气禀物欲所昏,故须持敬治之,则本然之理,自无间断。」曰:「也是如此。天地也似有个主宰,方始恁地变易,便是天地底敬。天理只是直上去,更无四边渗漏,更无走作。」
问:「程子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仁也。』如何以此便谓之仁?」曰:「亦是仁也。若能到私欲净尽,天理流行处,皆可谓之仁。如『博学笃志,切问近思』,能如是,则仁亦在其中。寓录作:「便可为仁。」如『克己复礼』亦是仁;『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亦是仁;『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亦是仁。看从那路入。但从一路入,做到极处皆是仁。」
问「『不有躬,无攸利。』不立己后,虽向好事,犹为化物。不得以天下万物挠己。己立后,自能了当得天下万物。」曰:「下面是伊川解易上句;后二句又是覆解此意,在乎以立己为先,应事为后。今人平日讲究所以治国、平天下之道,而自家身己全未曾理会得。若能理会自家身己,虽与外事若茫然不相接,然明德在这里了,新民只见成推将去。」
问:「『不立己后,虽向好事,犹为化物』,何也?」曰:「己不立,则在我无主宰矣。虽向好事,亦只是见那事物好,随那事物去,便是为物所化。」
问「主一」。曰:「做这一事,且做一事;做了这一事,却做那一事。今人做这一事未了,又要做那一事,心下千头万绪。」
蜚卿问:「『主一』,如何用工?」曰:「不当恁地问。主一只是主一,不必更于主一上问道理。如人吃饭,吃了便饱,却问人:『如何是吃饭?』先贤说得甚分明,也只得恁地说,在人自体认取。主一只是专一。」骧。
厚之问:「或人专守主一。」曰:「主一亦是。然程子论主一,却不然,又要有用,岂是守块然之主一?吕与叔问主一,程子云:『只是专一。』今欲主一,而于事乃处置不下,则与程子所言自不同。」
或谓:「主一,不是主一事。如一日万几,须要并应。」曰:「一日万几,也无并应底道理,须还他逐一件理会,但只是聪明底人却见得快。」
主一兼动静而言。
问「闲邪则固一矣,主一则更不消言闲邪」。曰:「只是觉见邪在这里,要去闲他,则这心便一了。所以说道闲邪,则固一矣;既一则邪便自不能入,更不消说又去闲邪。恰如知得外面有贼,今夜用须防他,则便惺了;既惺了,不须更说防贼。」
或问「『闲邪』、『主一』,如何?」曰:「主一似『持其志』,闲邪似『无暴其气』。闲邪只是要邪气不得入,主一则守之于内。二者不可有偏,此内外交相养之道也。」
用之问「有言:『未感时,知何所寓?』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更怎生寻所寓?只是有操而已。』」曰:「这处难说,只争一毫子。只是看来看去,待自见得。若未感时,又更操这所寓,便是有两个物事。所以道『只有操而已』。只操,便是主宰在这里。如『克己复礼』,不是『克己复礼』三四个字排在这里。『克复』二字,只是拖带下面二字,要挑拨出天理人欲。非礼勿视听言动,不是非礼是一个物事,礼又是一个物事,勿又是一个物事。只是勿,便是个主宰。若恁地持守勿令走作,也由他;若不收敛,一向放倒去,也由他。释氏这处便说得惊天动地;圣人只浑沦说在这里,教人自去看。」
问:「程子谓『有主则虚』,又谓『有主则实』。」曰:「有主于中,外邪不能入,便是虚;有主于中,理义甚实,便是实。」
外患不能入,是「有主则实」也;外邪不能入,是「有主则虚」也。自家心里,只有这个为主,别无物事,外邪从何处入?岂不谓之虚乎?然他说「有主则虚」者,「实」字便已在「有主」上了。又曰:「『有主则实』者,自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