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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698页

想象大程夫子者,当识其明快中和处;小程夫子者,当识其初年之严毅,晚年又济以宽平处。岂徒想象而已哉?必还以验之吾身者如何也。若言论风旨,则诵其诗,读其书,字字而订之,句句而议之,非惟求以得其所言之深旨,将并与其风范气象得之矣。
书无所不读,事无所不能,若作强记多能观之,诚非所以形容有道之君子。然在先生分上正不妨。书之当读者无所不读,欲其无不察也;事之当能者无所不能,以其无不通也。观其平日辩异端,辟邪说,如此之详,是岂不读其书而以耳剽决之耶?至于鄙贱之事虽琐屑,然孰非天理之流行者?但此理既得,自然不习而无不能耳。故孔子自谓「多能鄙事」,但以为学者不当自是以求之,故又曰「不多」也。今欲务于强记多能,固非所以为学。然事物之间分别太甚,则有修饬边幅,简忽细故之病,又非所以求尽心也。镐。
伊川快说禅病,如后来湖南龟山之弊,皆先曾说湖南正以为善。龟山求中于喜怒哀乐之前。
居仁谓伊川颟顸语,是亲见与病叟书中说。
伊川告词如此,是绍兴初年议论,未免一褒一贬之杂也。
程先生传甚备,见徽庙实录,吕伯恭撰。
叔器问:「横渠似孟子否?」曰:「一人是一样,规模各不同。横渠严密,孟子宏阔。孟子是个有规矩底康」安卿曰:「他宏阔中有缜密处,每常于所谓『「不见诸侯,何也?」曰:「不敢也。」』『「赐之则不受,何也?」曰:「不敢也。」』此两处,见得他存心甚畏谨,守义甚缜密。」曰:「固是。」至之曰:「孟子平正;横渠高处太高,僻处太僻。」曰:「是。」张子。
横渠将这道理抬弄得来大,后更柰何不下。
横渠尽会做文章。如西铭及应用之文,如百碗灯诗,甚敏。到说话,却如此难晓,怕关西人语言自如此。
横渠之学是苦心得之,乃是「致曲」,与伊川异。以孔子为非生知,渠盖执「好古敏以求之」,故有此语。不知「好古敏以求之」,非孔子做不得。
问:「横渠之教,以礼为先。浩恐谓之礼,则有品节,每遇事,须用秤停当,礼方可遵守。初学者或未曾识礼,恐无下手处。敬则有一念之肃,便已改容更貌,不费安排,事事上见得此意。如何?」先生曰:「古人自幼入小学,便教以礼;及长,自然在规矩之中。横渠却是用官法教人,礼也易学。今人乍见,往往以为难。某尝要取三礼编成一书,事多蹉若有朋友,只两年工夫可成。」
张横渠传,当时人推范纯夫作,见神宗实录。
明道之学,从容涵泳之味洽;横渠之学,苦心力索之功深。程张。
横渠之于程子,犹伯夷伊尹之于孔子。
问:「孔子六经之书,尽是说道理内实事故,便觉得此道大。自孟子以下,如程张之门,多指说道之精微,学之要领,与夫下手处,虽甚亲切易见,然被他开了四至,便觉规模狭了,不如孔子六经气象大。」曰:「后来缘急欲人晓得,故不得不然,然亦无他不得。若无他说破,则六经虽大,学者从何处入头?横渠最亲切。程氏规模广大,其后学者少有能如横渠辈用工者。近看得横渠用工最亲切,直是可畏!学者用工,须是如此亲切。更有一说奉祝:老兄言语更多些,更须删削见简洁处,方是。」
闾丘次孟云:「诸先生说话,皆不及小程先生,虽大程亦不及。」曰:「不然。明道说话尽高,那张说得端的处,尽好。且如伊川说『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大段宽而不切。如横渠说『心统性情』,这般所在,说得的当。又如伊川谓『鬼神者造化之迹』,却不如横渠所谓『二气之良能也』。」直卿曰:「如何?」曰:「程子之说固好,但只浑沦在这里。张子之说,分明便见有个阴阳在。」曰:「如所谓『功用则谓之鬼神』,也与张子意同。」曰:「只为他浑沦在那里。」闾丘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只这数句便要理会。明便如何说礼乐?幽便如何说鬼神?须知乐便属神,礼便属鬼。他此语落着,主在鬼神。」因指甘蔗曰:「甘香气便唤做神,其浆汁便唤做鬼。」直卿曰:「向读中庸所谓『诚之不可掩』处,窃疑谓鬼神为阴阳屈伸,则是形而下者。若中庸之言,则是形而上者矣。」曰:「今也且只就形而下者说来。但只是他皆是实理处发见,故未有此气,便有此理;既有此理,必有此」
今且须看孔孟程张四家文字,方始讲究得着实,其它诸子不能无过差也。理。
朱子语类卷第九十四
周子之书
太极图
太极图「无极而太极」。上一圈即是太极,但挑出在上。
太极一圈,便是一画,只是撒开了,引教长一画。
太极图只是一个实理,一以贯之。
太极分开只是两个阴阳,括尽了天下物事。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四象八卦,皆有形状。至于太极,有何形状?故周子曰:「无极而太极。」盖云无此形状,而有此道理耳。
「无极而太极」,只是一句。如「冲漠无朕」,毕竟是上面无形象,然却实有此理。图上自分晓。到说无极处,便不言太极,只言「无极之真」。真便是太极。
「无极而太极。」盖恐人将太极做一个有形象底物看,故又说「无极」,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