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侵小?这非是至论。」直卿曰:「府、史、胥、徒,则是庶人在官者,不知如何有许多?」曰:「尝看子由古史,他疑三事;其一,谓府、史、胥、徒太多。这个当时却都是兼官,其实府、史、胥、徒无许多。」直卿曰:「那司市一官,更动诞不得,法可谓甚严。」曰:「周公当时做得法大段齐整。如市,便不放教人四散去买卖;他只立得一市在那里,要买物事,便入那市中去。不似而今要买物,只于门首,自有人担来卖。更是一日三次会合,亦通人情。看他所立法极是齐整,但不知周公此书行得几时耳。」
天官
天官之职,是总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许多事?且冢宰内自王之饮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头万绪,若不是大其心者区处应副,事到面前,便且区处不下。况于先事措置,思患预防,是着多少精神!所以记得此,复忘彼。佛氏只合下将那心顿在无用处,纔动步便疏脱。所以吾儒贵穷理致知,便须事事物物理会「舜明于庶物」,物即是物,只是明,便见皆有其则。今文字在面前,尚且看不得,况许多事到面前,如何柰得他!须襟怀大底人,始得。又云:「后人皆以周礼非圣人书。其间细碎处虽可疑,其大体直是非圣人做不得!」
「周之天官,统六卿之职,亦是其大纲。至其它卿,则一人理一事。然天官之职,至于阍寺、宫嫔、酰酱、鱼盐之属,无不领之。」道夫问:「古人命官之意,莫是以其切于君身,故使之领否?」曰:「然。」
周礼天官兼嫔御宦官饮食之人,皆总之。则其于饮食男女之欲,所以制其君而成其德者至矣,岂复有后世宦官之弊?古者宰相之任如此。
问:「宫伯、宫正所率之属五百人皆入宫中,似不便否?」曰:「此只是宿卫在外,不是入宫,皆公卿王族之子弟为之,不是兵卒。」宫伯、宫正。
地官
问:「司徒职在『敬敷五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略,而言山林陵麓之事却甚详。」曰:「也须是教他有饭吃,有衣着,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方可去教他。若不恁地,教如何施?但是其中言教也不略,如闾胥书其孝弟姻恤,属民读法之类,皆是。」淳录云:「民无住处,无物吃,亦如何教得?所以辨五方之宜以定民居,使之各得其所,而后教可行也。」
直卿谓:「司徒所谓教,只是十二教否?」曰:「非也。只为教民以六德、六行、六艺,及岁时读法之类。」
周礼中说教民处,止及于畿内之民,都不及畿外之民,不知如何。岂应如此?
或问周礼:「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郑注云:「日南,谓立表处太南,近日也;日北,谓立表处太北,远日也;景夕,谓日昳景乃中,立表处太东,近日也;景朝,谓日未中而景已中,立表处太西,远日也。」曰:「『景夕多风,景朝多阴』,此二句,郑注不可晓,疑说倒了。看来景夕者,景晚也,谓日未中而景已中;盖立表近南,则取日近,午前景短而午后景长也。景朝者,谓日已过午而景犹未中;盖立表近北,则取日远,午前长而午后短也。」问多风多阴之说。曰:「今近东之地,自是多风。如海边诸郡风极多,每如期而至,如春必东风,夏必南风,不如此间之无定。盖土地旷阔,无高山之限,故风各以方某旧在漳泉验之,早间则风已生,到午而盛,午后则风力渐微,至晚则更无一点风色,未尝少差。盖风随阳气生,日方升则阳气生,至午则阳气盛,午后则阳气微,故风亦随而盛衰。如西北边多阴,非特山高障蔽之故,自是阳气到彼处衰谢。盖日到彼方午,则彼已甚晚,不久则落,故西边不甚见日。古语云:『蜀之日,越之雪。』言见日少也。所以蜀有『漏天』。古语云:『巫峡多漏天。』老杜云:『鼓角漏天东。』言其地常雨,如天漏然。以此观之,天地亦不甚阔。以日月所照,及寒暑风阴观之,可以验矣。」用之问:「天竺国去处又却极阔?」曰:「以昆仑山言之,天竺直昆仑之正南,所以土地阔,而其所生亦多异人。水经云,昆仑取嵩高五万里,看来不会如此远。盖中国至于阗二万里,于阗去昆仑,无缘更有三万里。文昌杂录记于阗遣使来贡献,使者自言其国之西千三百余里即昆仑山。今中国在昆仑之东南,而天竺诸国在其正南。水经又云,黄河自昆仑东北流入中国,如此,则昆仑当在西南上,或又云西北,不知如何。恐河流曲折多,入中国后,方见其东北流尔。佛经所说阿耨山,即昆仑也,云山顶有阿耨大池,池水分流四面去,为四大水,入中国者为黄河,入东海;其三面各入南西北海,如弱水黑水之类。大抵地之形如馒头,其捻尖处则昆仑也。」问:「佛家『天地四洲』之说,果有之否?」曰:「佛经有之。中国为南潬部洲,天竺诸国皆在南潬部内;东弗于逮,西瞿耶尼,北郁单越。亦如邹衍所说『赤县』之类。四洲统名『娑婆世界』。如是世界凡有几所,而娑婆世界独居其中,其形正圆,故所生人物亦独圆,正象其地形,盖得天地之中其它世界则形皆偏侧尖缺,而环处娑婆世界之外,缘不得天地之正气,故所生人物亦多不正。此说便是『盖天』之说。横渠亦主盖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