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必如孙明复之说。孙明复云:「文九年冬,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与此不称夫人义同,讥其不及事,而又兼之贬也。」
义刚曰:「庄公见颍考叔而告之悔,此是他天理已渐渐明了。考叔当时闻庄公之事而欲见之,此是欲拨动他机。及其既动,却好开明义理之说,使其心豁然知有天伦之亲。今却教恁地做,则母子全恩,依旧不出于真理。此其母子之间虽能如此,而其私欲固未能莹然消释。其所以略能保全,而不复开其隙者,特幸耳。」曰:「恁地看得细碎,不消如此。某便是不喜伯恭博议时,他便都是这般议论。恁地忒细碎,不济得事。且如这样,他是且欲全他母子之恩。以他重那盟誓未肯变,故且教他恁地做。这且得他全得大义,未暇计较这个,又何必如此去论他?」
陈仲蔚问:「东莱论颍考叔之说是否?」曰:「古人也是重那盟誓。」又问:「左传于释经处但略过,如何?」曰:「他释经也有好处。如说『段不弟,故不言弟。称「郑伯」,讥失教也』。这样处,说得也好,盖说得阔。」又问:「『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享之。』这也不可谓知人。」曰:「这样处,却说得无巴鼻。如公羊说,宣公却是宋之罪脑。左氏有一个大病,是他好以成败论人,遇他做得来好时,便说他好;做得来不好时,便说他不是;却都不折之以理之是非,这是他大病。叙事时,左氏却多是,公谷却都是胡撰。他去圣人远了,只是想象胡说。」或问:「左氏果丘明否?」曰:「左氏叙至韩魏赵杀智伯事,去孔子六七十年,决非丘明。」
「夫人子氏薨」,只是仲子。左氏「豫凶事」之说,亦有此理。「考仲子之宫」,是别立庙。二年。
问:「石碏谏得已自好了,如何更要那『将立州吁』四句?」曰:「也是要得不杀那桓公。」又问:「如何不禁其子与州吁游?」曰:「次第是石碏老后,柰儿子不何。」又问:「杀之,如何要引他从陈去?忽然陈不杀,却如何。」曰:「如吃饭样,不成说道吃不得后,便不吃,也只得吃。」二年。
陈仲蔚说「公矢鱼于棠」,云:「或谓『矢』,如『皋陶矢厥谟』之『矢』。」曰:「便是乱说。今据传曰:「『则君不射』,则『矢鱼』是将弓矢去射之,如汉武帝亲射江中蛟之类。何以见得?夫子作春秋,征只书征,伐只书伐,不曾恁地下一字。如何平白无事,陈鱼不只写作『陈』字,却要下个『矢』字则么?『遂往陈鱼而观之』这几句,却是左氏自说。据他上文,则无此意。」五年。
「郑人来渝平。」渝,变也。盖鲁先与宋好,郑人却来渝平,谓变渝旧盟,以从新好也。公谷作「输平」。胡文定谓以物而求平也,恐不然。但言「输」,则渝之义自在其中。如秦诅楚文云:「变输盟刺。」若字义则是如此,其文意则只是「渝」字也。六年。
因言勇而无刚,曰:「刚与勇不同:勇只是敢为,刚有坚强之意。」九年。
桓公有两年不书秋冬,说者谓,以喻时王不能赏罚。若如是,孔子亦可谓大迂阔矣!某尝谓,说春秋者只好独自说,不可与人论难。盖自说,则横说竖说皆可,论难着便说不行。桓四年七年。
春秋书「蔡人杀陈佗」,此是夫子据鲁史书之。佗之弒君,初不见于经者,亦是鲁史无之耳。六年。
问:「书蔡威侯,文定以为蔡季之贤,知请谥,如何?」曰:「此只是文误。」十七年。
问:「鲁桓公为齐襄公所杀,其子庄公与桓公会而不复雠,先儒谓春秋不讥,是否?」曰:「他当初只是据事如此写在,如何见他讥与不讥?当桓公被杀之初,便合与他理会。使上有明天子,下有贤方伯,便合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兴复雠之师。只缘周家衰弱,无赴愬处,庄公又无理会,便自与之主婚,以王姬嫁齐。及到桓公时,又自隔一重了。况到此事体又别。桓公率诸侯以尊周室,庄公安得不去!若是不去,却不是叛齐,乃是叛周。」曰:「使庄公当初自能举兵杀了襄公,还可更赴桓公之会否?」曰:「他若是能杀襄公,他却自会做伯主,不用去随桓公。若是如此,便是这事结绝了。」僩录详见本朝六。
荆楚初书国,后进称「人」,称爵,乃自是他初间不敢骤交于中国,故从卑称。后渐大,故称爵。庄十年。
「成风事季友,与敬嬴事襄仲一般,春秋何故褒季友?如书『季子来归』,是也。」人杰谓:「季子既归,而闵公被弒,庆父出奔。季子不能讨贼,是其意在于立僖公也。」先生曰:「纵失庆父之罪小,而季子自有大恶。今春秋不贬之,而反褒之,殆不可晓。盖如高子仲孙之徒,只是旧史书之,圣人因其文而不革。所以书之者,欲见当时事迹,付诸后人之公议耳。若谓季子为命大夫,则叔孙婼尝受命服,何为书名乎?」闵元年。
「春秋书『季子来归』,恐只是因旧史之文书之,如此宽看尚可。若谓『春秋谨严』,便没理会。或只是鲁乱已甚,后来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顿得个社稷起,有此大功,故取之,与取管仲意同。然季子罪恶与庆父一般,春秋若褒之,则此一经乃沦三纲、斁九法之书尔!当时公子牙无罪,又用药毒杀了。季子赐族,此亦只是时君恩意,如秦呼吕不韦作『尚父』耳。」正淳曰:「季子虽来归,亦有放走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