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甚易,只如此提醒,莫令昏昧,一二日便可见效,且易而省力。只在念不念之间耳,何难而不为!
「敬」字,前辈都轻说过了,唯程子看得重。人只是要求放心。何者为心?只是个敬。人纔敬时,这心便在身上了。
人之为学,千头万绪,岂可无本领!此程先生所以有「持敬」之语。只是提撕此心,教他光明,则于事无不见,久之自然刚健有力。骧。
「而今只是理会个敬,一日则有一日之效,一月则有一月之效。」因问或问中程子谢尹所说敬处。曰:「譬如此屋,四方皆入得。若从一方入到这里,则那三方入处都在这里了。」
程先生所以有功于后学者,最是「敬」之一字有力。人之心性,敬则常存,不敬则不存。如释老等人,却是能持敬。但是他只知得那上面一截事,却没下面一截事。觉而今恁地做工夫,却是有下面一截,又怕没那上面一截。那上面一截,却是个根本底。卓。
今人皆不肯于根本上理会。如「敬」字,只是将来说,更不做将去。根本不立,故其它零碎工夫无凑泊处。明道延平皆教人静坐。看来须是静坐。
「敬」字工夫,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间断。
「敬」之一字,真圣门之纲领,存养之要法。一主乎此,更无内外精粗之间。
先立乎其大者。持敬。
敬则万理具在。
仲思问「敬者,德之聚」。曰:「敬则德聚,不敬则都散了。」
敬胜百邪。
只敬,则心便一。
敬,只是此心自做主宰处。
人常恭敬,则心常光明。
敬则天理常明,自然人欲惩窒消治。
人能存得敬,则吾心湛然,天理粲然,无一分着力处,亦无一分不着力处。
敬是个扶策人底物事。人当放肆怠惰时,才敬,便扶策得此心起。常常会恁地,虽有些放僻邪侈意思,也退听。
敬不是只恁坐地。举足动步,常要此心在这里。
敬非是块然兀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谨,不敢放纵。如此则身心收敛,如有所畏。常常如此,气象自别。存得此心,乃可以为学。
敬不是万事休置之谓,只是随事专一,谨畏,不放逸耳。
敬,只是一个「畏」字。
敬无许多事。
「敬,只是收敛来。」又曰:「敬是始终一事。」
问敬。曰:「一念不存,也是间断;一事有差,也是间断。」
问:「敬何以用工?」曰:「只是内无妄思,外无妄动。」柄。
「心走作不在此,便是放。夫人终日之间,如是者多矣。『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力行』,皆求之之道也。须是敬。」问敬。曰:「不用解说,只整齐严肃便是。」
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数语,而实加工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自然不费安排,而身心肃然,表里如一矣。
或问:「主敬只存之于心,少宽四体亦无害否?」曰:「心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不待十分着意安排,而四体自然舒适。着意安排,则难久而生病矣。」
何丞说:「敬不在外,但存心便是敬。」先生曰:「须动容貌,整思虑,则生敬。」已而曰:「各说得一边。」
「坐如尸,立如齐」,「头容直,目容端,足容重,手容恭,口容止,气容肃」,皆敬之目也。
今所谓持敬,不是将个「敬」字做个好物事样塞放怀里。只要胸中常有此意,而无其名耳。
元思问:「持敬易散漫,如何?」曰:「只唤着,便在此。」
或问:「持敬患不能久,当如何下功夫?」曰:「某旧时亦曾如此思量,要得一个直截道理。元来都无他法,只是习得熟,熟则自久。」
问:「人于诚敬有作辍。」曰:「只是在人,人须自责。如『为仁由己』,作与辍都不干别人事,须是自家肯做。」又问:「如此时须是勉强?」曰:「然。」
或问:「先持敬,令此心惺惺了,方可应接事物,何如?」曰:「不然。」伯静又问:「须是去事物上求。」曰:「亦不然。若无事物时,不成须去求个事物来理会。且无事物之时,要你做甚么?」
「动出时也要整齐,平时也要整齐。」方问:「乃是敬贯动静?」曰:「到头底人,言语无不贯动静者。」
问:「敬通贯动静而言。然静时少,动时多,恐易得挠乱。」曰:「如何都静得!有事须着应。人在世间,未有无事时节;要无事,除是死也。自早至暮,有许多事。不成说事多挠乱,我且去静坐。敬不是如此。若事至前,而自家却要主静,顽然不应,便是心都死了。无事时敬在里面,有事时敬在事上。有事无事,吾之敬未尝间断也。且如应接宾客,敬便在应接上;宾客去后,敬又在这里。若厌苦宾客,而为之心烦,此却是自挠乱,非所谓敬也。故程子说:『学到专一时方好。』盖专一,则有事无事皆是如此。程子此段,这一句是紧要处。」
学者当知孔门所指求仁之方,日用之间,以敬为主。不论感与未感,平日常是如此涵养,则善端之发,自然明着。少有间断,而察识存养,扩而充之,皆不难乎为力矣。造次颠沛,无时不习。此心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