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去启之?」必大曰:「此二公赞之也。」又问:「二公何故许时不说?若雷不响,风不起时,又如何?」必大曰:「闻之吕大着云:『此见二公功夫处。二公在里面调护,非一日矣,但他人不得而知耳。』」曰:「伯恭爱说一般如此道理。」必大问:「其说毕竟如何?」曰:「是时周公握了大权,成王自是转动周公未得。便假无风雷之变,周公亦须别有道理。」李怀光反,其子璀告德宗曰:「臣父能危陛下,陛下不能制臣父。」借此可见当时事势。然在周公之事,则不过使成王终于省悟耳。
书中可疑诸篇,若一齐不信,恐倒了六经。如金縢亦有非人情者,「雨,反风,禾尽起」,也是差异。成王如何又恰限去启金縢之书?然当周公纳策于匮中,岂但二公知之?盘庚更没道理。从古相传来,如经传所引用,皆此书之文,但不知是何故说得都无头。且如今告谕民间一二事,做得几句如此,他晓得晓不得?只说道要迁,更不说道自家如何要迁,如何不可以不迁。万民因甚不要迁?要得人迁,也须说出利害,今更不说。吕刑一篇,如何穆王说得散漫,直从苗民蚩尤为始作乱说起?若说道都是古人元文,如何出于孔氏者多分明易晓,出于伏生者都难理会?
大诰
大诰一篇不可晓。据周公在当时,外则有武庚管蔡之叛,内则有成王之疑,周室方且岌岌然。他作此书,决不是备礼苟且为之,必欲以此耸动天下也。而今大诰大意,不过说周家辛苦做得这基业在此,我后人不可不有以成就之而已。其后又却专归在卜上,其意思缓而不切,殊不可晓。
因言武王既克纣,武庚、三监及商民畔,曰:「当初纣之暴虐,天下之人胥怨,无不欲诛之。及武王既顺天下之心以诛纣,于是天下之怨皆解,而归周矣。然商之遗民及与纣同事之臣,一旦见故主遭人杀戮,宗社为墟,宁不动心!兹固畔心之所由生也。盖始苦于纣之暴而欲其亡,固人之心。及纣既死,则怨已解,而人心复有所不忍,亦事势人情之必然者。又况商之流风善政,毕竟尚有在人心者。及其顽民感纣恩意之深,此其所以畔也。云云。后来乐毅伐齐,亦是如此。」
「王若曰」,「周公若曰」,「若」字只是一似如此说底意思,如汉书中「帝意若曰」之类。盖或宣道德意者敷演其语,或纪录者失其语而追记其意如此也。
书中「弗吊」字,只如字读。解者欲训为至,故音的,非也。其义正如诗中所谓「不吊昊天」耳,言不见悯吊于上帝也。
「棐」字与「匪」字同。据汉书。
「忱」,「谌」字,只训「信」。「天棐忱」,如云天不可信。
总论康诰梓材
康诰梓材洛诰诸篇,煞有不可晓处,今人都自强解说去。伯恭亦自如此看。伯恭说,书自首至尾,皆无一字理会不得。且如书中注家所说,错处极多。如「棐」字,并作「辅」字训,更晓不得。后读汉书,颜师古注云:「匪」、「棐」通用。如书中有「棐」字,止合作「匪」字义。如「率乂于民棐彝」,乃是率治于民非常之事。
「康诰三篇,此是武王书无疑。其中分明说:『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岂有周公方以成王之命命康叔,而遽述己意而告之乎?决不解如此!五峰吴才老皆说是武王书。只缘误以洛诰书首一段置在康诰之前,故叙其书于大诰微子之命之后。」问:「如此,则封康叔在武庚未叛之前矣。」曰:「想是同时。商畿千里,纣之地亦甚大,所封必不止三两国。周公使三叔监殷,他却与武庚叛,此是一件大疏脱事。若当时不便平息,模样做出西晋初年时事。想见武庚日夜去说诱三叔,以为周公,弟也,却在周作宰相;管叔,兄也,却出监商,故管叔生起不肖之心如此。」
唐诰酒诰是武王命康叔之词,非成王也。如「朕其弟,小子封」。又曰:「乃寡兄勖。」犹今人言「劣兄」也。故五峰编此书于皇王大纪,不属成王而载于武王纪也。至若所谓「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至「乃洪大诰治」,自东坡看出,以为非康诰之词。而梓材一篇则又有可疑者。如「稽田垣墉」之喻,却与「无相戕,无胥虐」之类不相似。以至于「欲至于万年,惟王子子孙孙永保民」,却又似洛诰之文,乃臣戒君之词,非酒诰语也。
康诰
「惟三月哉生魄」一段,自是脱落分晓。且如「朕弟」、「寡兄」,是武王自告康叔之辞无疑。盖武王,周公康叔同叫作兄。岂应周公对康叔一家人说话,安得叫武王作「寡兄」,以告其弟乎!盖「寡」者,是向人称我家、我国长上之辞也。只被其中有「作新大邑于周」数句,遂牵引得序来作成王时书。不知此是脱简。且如梓材是君戒臣之辞,而后截又皆是臣戒君之辞。要之,此三篇断然是武王时书。若是成王,不应所引多文王而不及武王。且如今人才说太祖,便须及太宗也。又曰:「某尝疑书注非孔安国作。盖此传不应是东晋方出,其文又皆不甚好,不似西汉时文。」
问:「『生明』『生魄』如何?」曰:「日为魂,月为魄。魄是黯处。魄死则明生,书所谓『哉生明』是也。老子所谓『载营魄』,载,如车载人之载。月受日之光,魂加于魄,魄载魂也。明之生时,大尽则初二,小尽则初三。月受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