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说。若常人,则须以致知为先也。」此等议论尽好。
「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遯于荒野」云云。东坡解作甘盘遯于荒野。据某看,恐只是高宗自言。观上文曰「台小子」,可见。但不知当初高宗因甚遯于荒野?不知甘盘是甚样人?是学个甚么?今亦不敢断。但据文义,疑是如此。兼无逸云「高宗旧劳于外」,亦与此相应。想见高宗三年不言,「恭默思道」,未知所发;又见世间未有个人强得甘盘,所以思得一大贤如傅说。高宗若非傅说,想不能致当日之治;傅说若非高宗,亦不能有所为,故曰「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言必相须也。
经籍古人言「学」字,方自说命始有。
「『惟学逊志,务时敏』至『厥德修罔觉』。逊志者,逊顺其志,捺下这志,入那事中,子细低心下意,与它理会。若高气不伏,以为无紧要,不能入细理会得,则其修亦不来矣。既逊其志,又须时敏,若似做不做,或作或辍,亦不济事。须是『逊志务时敏』,则『厥修乃来』。为学之道,只此二端而已。又戒以『允怀于兹』二者,则道乃积于厥躬。积者,来得件数多也。『惟效学半』,盖已学既成,居于人上,则须教人。自学者,学也,而教人者亦学。盖初学得者是半,既学而推以教人,与之讲说,己亦因此温得此段文义,是效之功亦半也。『念终始典于学』,始之所学者,学也;终之所以教人者,亦学也。自学,教人,无非是学。自始至终,日日如此,忽不自知其德之修矣。」或举葛氏解云:「傅说与王说『我教你者,只是一半事;那一半要你自去行取』,故谓之终始。」曰:「某旧为同安簿时,学中一士子作书义如此说。某见它说得新巧,大喜之。后见俞子才跋某人说命解后,亦引此说。」又曰:「傅说此段说为学工夫极精密,伊尹告太甲者极痛切。」
「逊志」,则无所坠落。志不低,则必有漏落在下面。
问为学「逊志」、「以意逆志」之分。曰:「『逊志』是小着这心,去顺那事理,自然见得出。『逆志』是将自家底意去推迎等候他志,不似今人硬将此意去捉那志。」
因说「效学半」,曰:「近见俞子才跋说命云:『教只效得一半,学只学得一半,那一半教人自理会。』伯恭亦如此说。某旧在同安时,见士人作书义如此说,夔孙录云:「某看见古人说话,不如此险。」先说『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此是人君且学且效,一面理会教人,一面穷义理。后面说『监于成宪,其永无愆』数语,是平正实语;不应中间翻空一句,如此深险。夔孙录云:「言语皆平正,皆是实语,不应得中间翻一个筋斗去。」如说效只得一半,不成那一半掉放冷处,教他自得。此语全似禅语,只当依古注。」夔孙录云:「此却似禅语。五通仙人问佛六通,『如何是那一通』?那一通便是妙处。且如学记引此,亦只是依古注说。」赐。
西伯戡黎
「西伯戡黎」,便是这个事难判断。观戡黎,大故逼近纣都,岂有诸侯而敢称兵于天子之都乎?看来文王只是不伐纣耳,其它事亦都做了,如伐崇、戡黎之类。韩退之拘幽操云:「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伊川以为此说出文王意中事。尝疑这个说得来太据当日事势观之,恐不如此。若文王终守臣节,何故伐崇?只是后人因孔子「以服事殷」一句,遂委曲回护个文王,说教好看,殊不知孔子只是说文王不伐纣耳。尝见杂说云:「纣杀九侯,鄂侯争之强,辩之疾,并醢鄂侯。西伯闻之窃叹,崇侯虎谮之曰:『西伯欲叛。』纣怒,囚之羑里。西伯叹曰:『父有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有不明,臣不可以不忠。岂有君而可叛者乎?』于是诸侯闻之,以西伯能敬上而恤下也,遂相率而归之。」看来只这段说得平。
泰誓
柯国材言:「序称『十有一年』,史辞称十有三年。书序不足凭。至洪范谓『十有三祀』,则是十三年明矣。使武王十一年伐殷,到十三年方访箕子,不应如是之缓。」此说有理。高录云:「见得释箕子囚了,问他。若十一年释了,十三年方问他,恐不应如此迟。」
同安士人杜君言:「泰誓十一年,只是误了。经十三年为正,洪范亦是十三祀访箕子。」先生云:「恐无观兵之事。然文王为之,恐不似武王,只待天下自归了。纣无人与他,只自休了。东坡武王论亦有此意。武王则待不得也。」
石洪庆问:「尚父年八十方遇西伯,及武王伐商,乃即位之十三年,又其后就国,高年如此!」曰:「此不可考。」因云,泰誓序「十有一年,武王伐殷」,经云「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序必差误。说者乃以十一年为观兵,尤无义理。旧有人引洪范「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则十一年之误可知矣。
「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须是刚健中正出人意表之君,方能立天下之事。如创业之君能定祸乱者,皆是智勇过人。
或问:「『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便是理否?」曰:「若全做理,又如何说自我民视听?这里有些主宰底意思。」
庄仲问:「『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谓天即理也。」曰:「天固是理,然苍苍者亦是天,在上而有主宰者亦是天,各随他所说。今既曰视听,理又如何会视听?虽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