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专说仁也。」学履。
「知周万物」是体;「旁行」是「可与权」,乃推行处;「乐天知命」是自处。三节各说一理。
「旁行而不流。」曰:「此『小变而不失其大常』。然前后却有『故』字,又相对。此一句突然,易中自时有恁地处,颇难晓。」
问:「『乐天知命』,云『通上下言之』。又曰:『圣人之知天命,则异于此。』某窃谓『乐天知命』便是说圣人。」曰:「此一段亦未安。『乐天知命』便是圣人。异者,谓与『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自别。」
「安土敦乎仁」,对「乐天知命」言之。所寓而安,笃厚于仁,更无夹杂,纯是天理。自「易与天地准」而下,皆发明阴阳之理。
问「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曰:「此是与上文『乐天知命』对说。『乐天知命』是『知崇』,『安土敦仁』是『礼卑』。安,是随所居而安,在在处处皆安。若自家不安,何以能爱?敦,只是笃厚。去尽己私,全是天理,更无夹杂,充足盈满,方有个敦厚之意,只是仁而又仁。敦厚于仁,故能爱。惟『安土敦仁』,则其爱自」
「安土」者,随所寓而安。若自择安处,便只知有己,不知有物也。此厚于仁者之事,故能爱也。
「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圣人说仁,是恁地说,不似江西人说知觉相似。此句说仁最密。
「范围天地之化。」范是铸金作范,围是围裹。如天地之化都没个遮拦,圣人便将天地之道一如用范来范成个物,包裹了。试举一端,如在天,便做成四时、十二月、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之类,以此做个涂辙,更无过差。此特其小尔。
问「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曰:「天地之化,滔滔无穷,如一炉金汁,镕化不息。圣人则为之铸泻成器,使人模范匡郭,不使过于中道也。『曲成万物而不遗』,此又是就事物之分量形质,随其大小阔狭、长短方圆,无不各成就此物之理,无有遗阙。『范围天地』是极其大而言,『曲成万物』是极其小而言。『范围』,如『大德敦化』;『曲成』,如『小德川流』。」学履。
问:「『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如天之生物至秋而成,圣人则为之敛藏。人之生也,欲动情胜,圣人则为之教化防范。此皆是范围而使之不过之事否?」曰:「范围之事阔大,此亦其一事也。今且就身上看如何。」或曰:「如视听言动,皆当存养使不过差,此便是否?」曰:「事事物物,无非天地之化,皆当有以范围之。就喜怒哀乐而言,喜所当喜,怒所当怒之类,皆范围也。能范围之不过,曲成之不遗,方始见得这『神无方,易无体』。若范围有不尽,曲成有所遗,神便有方,易便有体矣!」学蒙。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既曰「通」,又曰「知」,似不可晓。然通是兼通,若通昼不通夜,通生不通死,便是不知;便是神有方,易有体了!学蒙。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通』字只是兼乎昼夜之道而知其所以然。大抵此一章自『易与天地准』以下,只是言个阴阳。『仁者见之谓之仁』,仁亦属阳:『知者见之谓之知』,知亦属阴,此就人气质有偏处分阴阳。如『继之者善,成之者性』,便于造化流行处分阴阳。」因问:「尹子『「鬼神情状」,只是解「游魂为变」一句』,即是将『神』字亦作『鬼』字看了。程张说得甚明白,尹子亲见伊川,何以不知此义?」曰:「尹子见伊川晚,又性质朴钝,想伊川亦不曾与他说。」
「神无方而易无体」,神便是忽然在阴,又忽然在阳底。易便是或为阴,或为阳,如为春,又为夏;为秋,又为冬。交错代换,而不可以形体拘也。学履。
「神无方,易无体。」神自是无方,易自是无体。方是四方上下,神却或在此,或在彼,故云「无方」。「易无体」者,或自阴而阳,或自阳而阴,无确定底,故云「无体」。自与那「其体则谓之易」不同,各自是说一个道理。若恁地滚将来说,少间都说不去。他那个是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这只是说个阴阳、动静、辟阖、刚柔、消长,不着这七八个字,说不了。若唤做「易」,只一字便了。易是变易,阴阳无一日不变,无一时不变。庄子分明说「易以道阴阳」。要看易,须当恁地看,事物都是那阴阳做出来。
「易无体」,这个物事逐日各自是个头面,日异而时不同。
右第四章分章今依本义。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何以谓之道?」曰:「当离合看。」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是气,不是道,所以为阴阳者,乃道也。若只言「阴阳之谓道」,则阴阳是道。今曰「一阴一阳」,则是所以循环者乃道也。「一阖一辟谓之变」,亦然。骧。
问「一阴一阳之谓道」。曰:「此与『一阖一辟谓之变』相似。阴阳非道也,一阴又一阳,循环不已,乃道也。只说『一阴一阳』,便见得阴阳往来循环不已之意,此理即道也。」又问:「若尔,则屈伸往来非道也,所以屈伸往来循环不已,乃道也。」先生颔之。
道,须是合理与气看。理是虚底物事,无那气质,则此理无安顿处。易说「一阴一阳之谓道」,这便兼理与气而言。阴阳,气也;「一阴一阳」,则是理矣。犹言「一阖一辟谓之变」。阖辟,非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