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而变柔,则为刚来。今讼之上体既是纯刚,安得谓之刚来邪?」曰:「此等须要画个图子看,便好。讼卦本是遯卦变来。遯之六二上为讼之六三,其九三下为九二,乃为讼卦。此类如『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与夫『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皆是如此。若画图子起,便极好看,更不待说。若如先儒说,则多牵强矣。」
天自向上去,水自向下来,必是有讼。
「作事谋始」,言观此等象,便当每事谋之于其始。
王弼言「有德司契」,是借这个「契」字说。言自家执这个契在此,人来合得,我便与他。自家先定了,这是「谋始」、「司契」底意思。
问「不永所事,小有言,终吉」。曰:「此爻是阴柔之人。也不会十分与人讼,那人也无十分伤犯底事,但只略去讼之。才辨得明便止,所以终吉也。」
九二正应在五,五亦阳,故为窒塞之象。
问:「九二『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解者牵强。」曰:「如此解时,只得说小邑。常以为易有象数者以此。何故不言二百户?以其有定数也。圣人之象,便依样子,又不似数之类,只曰:『不克讼,归逋窜也。』」
「三百户」,必须有此象,今不可考。王辅嗣说「得意忘象」,是要忘了这象。伊川又说「假象」,是只要假借此象。今看得不解得恁地全无那象,只是不可知,只得且从理上说。干为马,却说龙;坤为牛,却说马;离为龟,却说牛,做得个例来括他,方得。见说已做了例,又却不曾见得。
问「食旧德,从上吉也」。曰:「是自做不得,若随人做,方得吉之道。」
「复即命,渝」,言复就命,而变其不顺之命。
「讼元吉」,便似干之「利见大人」,有占无象者。爻便是象。「讼元吉」,九五便是。
师
「吉无咎」,谓如一件事自家做出来好,方得无罪咎;若做得不好,虽是好事,也则有咎。「无咎吉」,谓如一件事元是合做底,自家做出来又好。如所谓「战则克,祭则受福」,战而临事惧,好谋成,祭而恭敬齐肃,便是无咎;克与受福,便是吉。如行师之道既已正了,又用大人率之,如此则是都做得是,便是吉了,还有甚咎?
师彖辞,亦是说得齐整处。
「在师中吉」,言以刚中之德在师中,所以吉。
问:「潘谦之说师九二,欲互说『在师中,吉』,『怀万邦也』;『王三锡命』,『承天宠也』,何如?」曰:「圣人作易象,只是大概恁地,不是恁地子细解释。」砺。
问:「『师或舆尸』,伊川说训为『众主』,如何?」曰:「从来有『舆尸血刃』之说,何必又牵引别说?某自小时未曾职训诂,只读白本时,便疑如此说。后来从乡先生学,皆作『众主』说,甚不以为然。今看来,只是兵败,舆其尸而归之义。小年更读左传『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意欲解释『形』字是割剥之意,醉饱是厌足之意,盖以为割剥民力而无厌足之心。后来见注解皆以『形』字训『象』字意,云象民之力,而无已甚,某甚觉不然。但被『形』字无理会,不敢改他底。近看贞观政要,有引用处皆作『刑民』,又看家语亦作『刑民』字,方知旧来看得是。此是祭公箴穆公之语,须如某说,其语方切。」砺。
问:「易爻取意义,如师之五『长子帅师』,乃是本爻有此象,又却说『弟子舆尸』,何也?」曰:「此假设之辞也。若言弟子舆尸,则凶矣。」问:「此例恐与『家人嗃嗃』而继以『妇子嘻嘻』同。」曰:「然。」
问:「程传云:『长子谓九二以中正之德合于上,而受任以行。』夫以九之居二,中则是矣,岂得为正?」曰:「此只是错了一字耳,莫要泥他。」
「开国承家」,为是坤有土之象。然屯之「利建侯」,却都无坤,止有震,此又不可晓。
「『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旧时说只作论功行赏之时,不可及小人,今思量看理去不得。他既一例有功,如何不及他得!看来『开国承家』一句,是公共得底,未分别君子小人在。『小人勿用』,则是勿更用他与之谋议经画尔。汉光武能用此义,自定天下之后,一例论功行封。其所以用之在左右者,则邓禹耿弇贾复数人,他不与焉。」因问:「古之论功行封,真个是裂土地与之守,非如后世虚带爵邑。若使小人参其间,则诚有弊病。」曰:「势不容不封他得。但圣人别有以处之,未见得如何。如舜封象,则使吏治其国,若是小人,亦自有以处之也。」先生云:「此义方思量得如此,未曾改入本义,且记取。」学履。
比
李问:「比卦,大抵占得之,多是人君为人所比之象。」曰:「也不必拘。若三家村中推一个人作头首,也是为人所比。也须自审自家才德可以为之比否。所以『原筮,元永贞』也。」学履。
「筮」字,说做占决,亦不妨,然亦不必说定不是「龟筮」之「筮」。
问「不宁方来,后夫凶」。曰:「别人自相比了,己既后于众人,却要强去比他,岂不为人所恶?是取凶也。『后夫』犹言后人。春秋传有云:『先夫当之矣。』亦是占中一义。」
「后夫」,不必如伊川说。左传齐崔卜娶妻卦云:「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人以为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