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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507页


「进德修业」,这四个字煞包括道理。德是就心上说,业是就事上说,忠信是自家心中诚实。「修辞立其诚」,是说处有真实底道理。「进德修业」最好玩味。
「忠信所以进德。」忠信,实也。然从知上来,吾心知得是非端的是如此,心便实,实便忠信。吾心以为实然,从此做去,即是进德。修辞处立诚,又是进德事。
问:「忠信进德,莫只是实理否?」曰:「此说实理未得,只是实心。有实心,则进德自无穷。」学履。
「忠信所以进德。」实便光明,如诚意之润身。
「忠信进德」,便是意诚处。至「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然后有地可据,而无私累牵扰之患,其进德孰御!
德者,得之于心,如得这孝之德在自家心里。行出来方见,这便是行。忠信是真实如此。
忠信是根,有此根便能发生枝叶。业是外面有端绪者。震。
「忠信所以进德」,忠信说实理。信,如「吾斯之未能信」。忠信进德,就心上说;居业,就事上说。
彦忠云:「先生云:『修辞便是「逊以出之」。如子贡问卫君之事,亦见得逊处。』」
问:「『修辞立其诚』,何故独说辞?得非只举一事而言否?」曰:「然。也是言处多,言是那发出来处。人多是将言语做没紧要,容易说出来。若一一要实,这工夫自是大。『立其诚』,便是那后面『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
问:「九二『闲邪存诚』,与九三『修辞立诚』,相似否?」曰:「他地位自别。闲邪存诚,不大段用力;修辞立诚,大段着气力。」又问:「『进德修业欲及时』如何?」曰:「『君子进德修业』,不但为一身,亦欲有为于天下。及时,是及时而进。」
问:「居业当兼言行言之,今独曰『修辞』,何也?」曰:「此只是上文意。人多因言语上,便不忠信。」不忠信,首先是言语。因言:「忠信进德,便只是大学诚意之说。『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有此根本,德方可进。修辞,只是『言顾行,行顾言』之意。」
或问:「修业,德亦有进否?」曰:「进德只就心上言,居业是就事上言。忠信,『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直是事事物物皆见得如此,纯是天理,则德日进。不成只如此了却。『修辞立诚』,就事上理会,『所以居业也』。进则日见其新,居则常而不厌。」
问:「『进德修业』,进德只一般说,至修业,却又言『居业』,何也?」曰:「未要去理会『居』字、『修』字,且须理会如何是德?如何是业?」曰:「德者,本于内而言;业者,见于外而言。」曰:「『内、外』字近之。德者,得之于心者也;业,乃事之就绪者也,如古人所谓『业已如此』是也。且如事亲之诚心,真个是得之于吾心,而后见于事亲之际,方能有所就绪。然却须是忠信,方可进德。盖忠信,则无一事不诚实,犹木之有根,其生不已。」
「忠信所以进德」,只是着实,则德便自进。居,只是常常守得,常常做去;业,只是这个业。今日「修辞立其诚」,明日又「修辞立其诚」。
林安卿问「修业」、「居业」之别。曰:「二者只是一意。居,守也。逐日修作是修,常常如此是守。」
亚夫问「进德修业」,复云「居业」,所以不同。曰:「德则日进不已。业如屋宇,未修则当修之,既修则居之。」
「进德修业」,进是要日新又新,德须是如此,业却须着居,修业便是要居他。居,如人之居屋,只住在这里面,便是居。不成道修些个了,便了。修辞便是立诚,如今人持择言语,丁一确二,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便是立诚。若还脱空乱语,诚如何立?伊川说这个做两字,明道只做一个说。明道说这般底,说得条直。
伊川云:「『忠信所以进德』,圣人之事;『敬以直内』,贤人之事。」一便恁地刚健,一便恁地柔顺。
或问「干是圣人之事,坤是贤人之事」。曰:「此但指干之君子忠信进德处,与坤之『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处。」问:「如此,则贤者更不可做干之事?」曰:「忠信进德,这个『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表里无一毫不实处。及修辞立诚,见得精粗本末,直恁地做将去,有那刚健底意思。若『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便是谨守。」
「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如何是干德?只是健底意思,恁地做去。寓录云:「硬立脚做去。」「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如何是坤德?只是顺底意思,恁地收敛。寓录云:「恁地收敛做去。」
「忠信所以进德」,是干健工夫,盖是刚健粹精,兢兢业业,日进而不自已,如活龙然,精彩气焰自有不可及者。「直内方外」,是坤顺工夫,盖是固执持守,依文按本底做将去,所以为学者事也。又云:「说易只是阴阳,说乾坤只是健顺,如此议论,更无差错。」
「忠信进德,修辞立诚」,与「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分属乾坤,盖取健顺二体。修辞立诚,自有刚健主立之体;敬义便有静顺之体。进修便是个笃实,敬义便是个虚静,故曰「阳实阴虚」。
问:「『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诚』,这是知得此理后,全无走作了,故直拔恁地勇猛刚健做将去,便是干道。资敬义夹持之功,不敢有少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