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句。言:「思之不慎,便有枉用工夫处。」
中庸言「慎思之」。思之粗浅不及,固是不慎;到思之过时,亦是不慎。所以他圣人不说深思,不说别样思,却说个「慎思」。
或问:「『笃行』是有急切之意否?」曰:「笃厚也是心之恳恻。」履孙。
「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问而弗知,弗可让下。须当研穷到底,使答者词穷理尽,始得。
问:「『博学之』至『明辨之』,是致知之事,『笃行』则力行之事否?」曰:「然。」又问:「『有弗学』至『行之弗笃弗措也』,皆是勇之事否?」曰:「此一段却只是虚说,只是应上面『博学之』五句反说起。如云不学则已,学之而有弗能,定不休。如云『有不战,战必胜矣』之类也。『弗措』也未是勇事。到得后面说『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方正是说勇处。『虽愚必明』,是致知之效;『虽柔必强』,是力行之效。」
或问「人一己百,人十己千」。曰:「此是言下工夫,人做得一分,自己做百分。」
吕氏说「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一段煞好,皆是他平日做工夫底。
汉卿问「哀公问政」章。曰:「旧时只零碎解。某自初读时,只觉首段尾与次段首意相接。如云『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便说『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都接续说去,遂作一段看,始觉贯穿。后因看家语,乃知是本来只一段也。中庸三十三章,其次第甚密,古人著述便是不可及。此只将别人语言斗凑成篇,本末次第终始总合,如此缜密!」广录意同,别出。
问:「中庸第二十章,初看时觉得涣散,收拾不得。熟读先生章句,方始见血脉贯通处。」曰:「前辈多是逐段解去。某初读时但见『思修身』段后,便继以『天下之达道五』;『知此三者』段后,便继以『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似乎相接续。自此推去,疑只是一章。后又读家语,方知是孔子一时间所说。」广云:「岂独此章?今次读章句,乃知一篇首尾相贯,只是说一个中庸底道理。」曰:「固是。它古人解做得这样物事,四散收拾将来。及并合众,则便有个次序如此,其次序又直如此缜密!」
问:「或问引『大学论小人之阴恶阳善,而以诚于中者目之』,且有『为善也诚虚,为恶也何实如之』之语,何也?」曰:「『小人闲居为不善』,是诚心为不善也。『掩其不善,而着其善』,是为善不诚。」因举往年胡文定尝说:「朱子发虽修谨,皆是伪为。」是时范济美天资豪杰,应云:「子发诚是伪为,如公辈却是至诚。」文定逊谢曰:「某何敢当『至诚』二字?」济美却戏云:「子发是伪于为善,公却是至诚为恶也。」乃是此意。
第二十一章
「自诚明,谓之性」,此「性」字便是「性之」也。「自明诚,谓之教」,此「教」字是学之也。此二字却是转一转说,与首章「天命之谓性,修道之谓教」二字义不同。
「自诚明」,性之也;「自明诚」,充之也,转一转说。「天命之谓性」以下,举体统说。
「自诚明,谓之性。」诚,实然之理,此尧舜以上事。学者则「自明诚,谓之教」,明此性而求实然之理。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无非使人明此理。此心当提撕唤起,常自念性如何善?因甚不善?人皆可为尧舜,我因甚做不得?立得此后,观书亦见理,静坐亦见理,森然于耳目之前!
以诚而论明,则诚明合而为一;以明而论诚,则诚明分而为二。寿昌。
第二十二章
或问:「如何是『唯天下至诚』?」曰:「『唯天下至诚』,言其心中实是天下至诚,非止一家一国而已。不须说至于实理之极。才说个『至于』,则是前面有未诚底半截。此是说圣人,不说这个未实底。况圣人亦非向有未实处,到这里方实也。『赞化育与天地参』,是说地头。」履孙。
「唯天下至诚」,言做出天下如许大事底本领子。至,极也,如易「至神、至变」。
问「『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一段。且如性中有这仁,便真个尽得仁底道理;性中有这义,便真个尽得义底道理」云云。曰:「如此说,尽说不着。且如仁,能尽父子之仁,推而至于宗族,亦无有不尽;又推而至于乡党,亦无不尽;又推而至于一国,至于天下,亦无有不尽。若只于父子上尽其仁,不能推之于宗族,便是不能尽其仁。能推之于宗教,而不能推之于乡党,亦是不能尽其仁。能推之于乡党,而不能推之于一国天下,亦是不能尽其仁。能推于己,而不能推于彼,能尽于甲,而不能尽于乙,亦是不能尽。且如十件事,能尽得五件,而五件不能尽,亦是不能尽。如两件事尽得一件,而一件不能尽,亦是不能尽。只这一事上,能尽其初,而不能尽其终,亦是不能尽;能尽于蚤,而不能尽于暮,亦是不能尽。就仁上推来是如此,义礼智莫不然。然自家一身,也如何做得许多事?只是心里都有这个道理。且如十件事,五件事是自家平生晓得底,或曾做来;那五件平生不曾识,也不曾做,卒然至面前,自家虽不曾做,然既有此道理,便识得破,都处置得下,无不尽得这个道理。如『能尽人之性』。人之气禀有多少般样,或清或浊,或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