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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412页

br>刘用之问「夜气」之说。曰:「他大意只在『操则存,舍则亡』两句上。心一放时,便是斧斤之戕,牛羊之牧;一收敛在此,便是日夜之息,雨露之润。他要人于旦昼时,不为事物所汨。」
问「夜气」一章。曰:「这病根只在放其良心上。盖心既放,则气必昏,气既昏则心愈亡。两个互相牵动,所谓『梏之反复』。如下文『操则存,舍则亡』,却是用功紧切处,是个生死路头。」又云:「『梏之反复』,都不干别事,皆是人之所为有以致之。」
孟子言「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只是状人之心是个难把捉底物事,而人之不可不操。出入,便是上面操存舍亡。入则是在这里,出则是亡失了。此大约泛言人心如此,非指已放者而言,亦不必要于此论心之本体也。
「操则存,舍则亡」,只是人能持此心则心在,若舍之便如去失了。求放心,不是别有一物在外,旋去收拾回来。只是此心频要省察,才觉不在,便收之尔。按先生他语:「只操,便存;只求,便是不放。」如复卦所谓『出入无疾』,出只是指外而言,入只是指内而言,皆不出乎一卦。孟子谓『出入无时』,心岂有出入,只要人操而存之耳。明道云:『圣贤千言万语,只要人收已放之心。』释氏谓『一大藏教,只是一个注脚』。所谓『圣贤千言万语』,亦只是一个注脚而已。」
问「操则存」。曰:「心不是死物,须把做活物看。不尔,则是释氏入定、坐禅。操存者,只是于应事接物之时,事事中理,便是存。若处事不是当,便是心不在。若只管兀然守在这里,蓦忽有事至于吾前,操底便散了,却是『舍则亡』也。」仲思问:「于未应接之时如何?」曰:「未应接之时,只是戒慎恐惧而已。」又问:「若戒慎恐惧,便是把持。」曰:「也须是持,但不得硬捉在这里。只要提教他醒,便是操,不是块然自守。」砥。
人心「操则存,舍则亡」,须是常存得,「造次颠沛必于是」,不可有一息间断。于未发之前,须是得这虚明之本体分晓。及至应事接物时,只以此处之,自然有个界限节制,揍着那天然恰好处。
「操则存,舍则亡。」非无也,逐于物而忘返耳。
子上问「操则存,舍则亡」。曰:「若不先明得性善,有兴起必为之志,恐其所谓操存之时,乃舍亡之时也。」
「操则存」,须于难易间验之。若见易为力,则真能操也。难,则是别似一物,操之未真也。
某尝谓,这心若未正时,虽欲强教他正,也卒乍未能得他正。若既正后,虽欲邪,也卒乍邪未得。虽曰「操则存,舍则亡」,也不得恁地快,自是他势恁地。
「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人更不知去操舍上做工夫,只去出入上做工夫。
孟子言操舍存亡,都不言所以操存求放之法,只操之、求之便是。知言问「以放心求心如何」,问得来好。他答不得,只举齐王见牛事。殊不知,只觉道我这心放了底,便是心,何待见牛时方求得!
盖卿以为,「操则存」,便是心未尝放;「舍则亡」,便是此心已放。曰:「是如此。」
求放、操存,皆兼动静而言,非块然默守之谓。
操存舍亡,只在瞬息之间,不可不常常着精采也。又曰:「孟子『求放心』语已是宽。若『居处恭,执事敬』二语,更无余欠。」
「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这个只在我,非他人所能与也。非礼勿视听言动,勿与不勿,在我而已。今一个无状底人,忽然有觉,曰:「我做得无状了!」便是此心存处。孟子言「求其放心」,亦说得慢了。
问:「注云:『出入无定时,亦无定处。』既云操则常存,则疑若有一定之所矣。」曰:「此四句,但言本心神明不测,不存即亡,不出即入,本无定所。如今处处常要操存,安得有定所!某常说,『操则存』,『克己复礼』,『敬以直内』等语,不须讲量,不须论辨,只去操存、克复便了。只今眼下便是用功处,何待拟议思量!与辨论是非,讲究道理不同。若此等处,只下着头做便是,不待问人。」
因操舍而有存亡出入。
入,不是已放之心入来。
触物而放去是出;在此安坐,不知不觉被他放去,也是出。故学先求放心。
道夫言:「尝与子昂论心无出入。子昂论心大无外,固无出入。道夫因思心之所以存亡者,以放下与操之之故,非真有出入也。」曰:「言有出入,也是一个意思;言无出入,也是一个意思。但今以夫子之言求之,他分明道『出入无时』。且看自家今汨汨没没在这里,非出入而何?惟其神明不测,所以有出入;惟其能出入,所以神明不测。」
或问:「『出入无时』,非真有出入,只是以操舍言。」曰:「出入便是存亡。操便存,舍便亡。」又曰:「有人言无出入,说得是好。某看来,只是他偶然天资粹美,不曾大段流动走作,所以自不见得有出入。要之,心是有出入。此亦只可以施于他一身,不可为众人言。众人是有出入,圣贤立教通为众人言,不为一人言。」
「操则存,舍则亡」,程子以为操之之道,惟在「敬以直内」而已。如今做工夫,却只是这一事最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