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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400页

而今人有小利害,便生计较,说道恁地死非正命,如何得!」赐。夔孙录云:「问:『人或死于干戈,或死于患难,如比干之类,亦是正命乎?』曰:『固是正命。』问:『以理论之,则谓之正命;以死生论之,则非正命。』曰:『如何恁地说!』」下同。
问:「『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先生两存赵氏程氏之说,则康节之说亦未可据耶?」曰:「也怎生便信得他?」又问:「如此,则尧即位于甲辰,亦未可据也。」曰:「此却据诸历书如此说,恐或有之。然亦未可必。」问:「若如此,则二年、四年,亦可推矣。」曰:「却为中间年代不可纪,自共和以后方可纪,则汤时自无由可推。此类且当阙之,不必深考。」
问:「『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二说孰是?」曰:「今亦如何知得?然观外丙、仲壬,必是立二年、四年,不曾不立。如今人都被书序误。书序云『成汤既没,太甲元年』,故以为外丙、仲壬不曾立。殊不知书序是后人所作,岂可凭也!」
伊尹以割烹要汤章
问窦从周云:「如何是伊尹乐尧舜之道?」窦对以「饥食渴饮,凿井耕田,自有可乐」。曰:「龟山答胡文定书是如此说。要之不然。须是有所谓『尧舜之道』。如书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便是尧舜相传之道。如『克明俊德,以亲九族』,至『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如『钦明文思,温恭允塞』之类,伊尹在莘郊时,须曾一一学来,不是每日只耕凿食饮过了。」德明问:「看伊尹升陑之事,亦是曾学兵法。」曰:「古人皆如此。如东汉李膺为度辽将军,必是曾亲履行陈。」窦问:「傅说版筑,亦读书否?」曰:「不曾读书,如何有说命三篇之文?『舜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后来乃能作『股肱元首』之歌。便如颜子,亦大段读书。其问为邦,夫子告以『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颜子平时于四代礼乐、夏小正之类,须一一曾理会来。古人详于礼乐之事,当时自有一种书,后世不得而见。如孟子说葛伯事,以为『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便是孟子时有此等书。今书中只有『葛伯仇饷』一句。上古无书可读,今既有书,亦须是读,此由博以反约之义也。」
问:「『伊尹乐尧舜之道』,集注作『诵其诗,读其书』,乃是指其实事而言。」曰:「然。或谓耕田凿井,便是尧舜之道,此皆不实。不然,何以有『岂若吾身亲见之哉』一句?若是不着实,只是脱空。今人有一等杜撰学问,皆是脱空狂妄,不济一钱事。如『天下归仁』,只管自说『天下归仁』,须是天下说归仁,方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只管去说。到念虑起处,却又是非礼,此皆是妄论。子韶之学正如此。须是『居处恭,执事敬』,『坐如尸,立如齐』,方是礼,不然,便不是礼。」履孙。
龟山说「伊尹乐尧舜之道」云:「日用饮食,出作入息,便是『乐尧舜之道』。」这个似说得浑全。却不思他下面说:「岂若吾身亲见之哉!」这个便是真尧舜,却不是泛说底。道,皆尧舜之道。如论「文武之道未坠于地」,此亦真个指文武之道。而或者便说日用间皆是文武之道。殊不知圣贤之言自实。后来如庄子便说「在坑满坑,在谷满谷」。及佛家出来,又不当说底都说了。佐。
理不外物,若以物便为道,则不可。如龟山云:「寒衣饥食,出作入息,无非道。『伊尹耕于有莘之野,以乐尧舜之道。』夫尧舜之道,岂有物可玩哉?即『耕于有莘之野』是已。」恁地说,却有病。物只是物,所以为物之理,乃道也。
龟山以饥食渴饮便是道,是言器而遗道,言物而遗则也。
伊尹是二截人,方其耕于莘野,若将终身焉,是一截人;及汤三聘,翻然而往,便以天下之重为己任,是一截人。
伊尹之耕于莘也,傅说之筑于傅岩也,太公之钓于渭滨也,其于天下,非事事而究其利病也,非人人而访其贤否也,明其在己者而已矣。及其得志行乎天下,举而措之而已。镐。
伊尹孔明必待三聘三顾而起者,践坤顺也。
先知者,因事而知;先觉者,因理而觉。知者,因事因物皆可以知。觉,则是自心中有所觉悟。
「先觉后觉」之「觉」,是自悟之觉,似大学说格物、致知豁然贯通处。今人知得此事,讲解得这个道理,皆知之之事。及其自悟,则又自有个见解处。「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中央两个「觉」字,皆训唤醒,是我唤醒他。
行夫问「觉」。曰:「程子云:『知是知此事,觉是觉此理。』盖知是知此一事,觉是忽然自理会得。」又问「思曰睿」。曰「『视曰明』,是视而便见之谓明;『听曰聪』,是听而便闻之谓聪;『思曰睿』,是思而便通谓之睿。」
问或谓孔子于卫章
「进以礼」,揖让辞逊;「退以义」,果决断割。
论「进以礼,退以义」,曰:「三揖而进,一辞而退。」
万章下
伯夷目不视恶色章
厚之问:「三圣事,是当初如此,是后来如此?」曰:「是知之不三子不惟清不能和,和不能清,但于清处和处亦皆如射者皆中,而不中鹄。」某问:「既是如此,何以为圣人之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