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意未尝止息,看如何梏亡,亦未尝尽消灭,自是有时而动,学者只怕间断了。」
问:「何谓恻隐?」曰:「恻,恻然也;隐,痛也。」又问:「明道先生以上蔡面赤为恻隐之心,何也?」曰:「指其动处而言之,只是羞恶之心。然恻隐之心必须动,则方有羞恶之心。如肃然恭敬,其中必动。羞恶、恭敬、是非之心,皆自仁中出。故仁,专言则包四者,是个带子。无仁则麻痹死了,安有羞恶恭敬是非之心!仁则有知觉,痒则觉得痒,痛则觉得痛,痒痛虽不同,其觉则一也。」又问:「若指动言仁,则近禅。」曰:「这个如何占得断!是天下公共底。释氏也窥见些子,只是他只知得这个,合恻隐底不恻隐,合羞恶底不羞恶,合恭敬底不恭敬。」又问:「他却无恻隐、羞恶、恭敬、是非?」曰:「然。」
仁言恻隐之端,程云:「端如水之动处。」盖水平静则不见其动流。爱亲敬兄,皆是此心本然,初无可见。及其发而接物,有所感动,此心恻然,所以可见,如怵惕于孺子入井之类是也。卓。按集义不见程说。
四端,伊川云:「圣人无端,故不见其心。」今按:遗书中止云:「复非天地心,复则见天地心。圣人无复,故未尝见其心。今云『无端』,义亦不通,恐误。」
龟山答人问赤子入井,令求所以然一段,好。
矢人岂不仁于函人章
问:「『仁,天之尊爵。』先生解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得之最先。』如何是得之最先?」曰:「人得那生底道理,所谓『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也。」
「仁者如射」,但那发时毫厘不可差!
子路人告以有过则喜章
「禹闻善言则拜」,犹着意做。舜与人同,是自然气象。圣人之拜,固出于诚意。然拜是容貌间,未见得行不行。若舜,则真见于行事处,己未善,则舍己之未善而从人之善;人有善,则取人之善而为己之善。人乐于见取,便是许助他为善也。
问:「『是与人为善』,当其取人之际,莫未有助之之意否?」曰:「然。」曰:「三者本意,似只是取人,但有浅深。而『与人为善』,乃是孟子再迭一意以发明之否?」曰:「然。」
大舜「乐取诸人以为善」,是成己之善,是与人为善,也是着人之善。
「与人为善」,盖舜不私己,如为人为此善一般。
伯夷非其君不事章
问「进不隐贤,必以其道」。曰:「『不隐贤』,谓不隐避其贤,如己当廉,却以利自污;己当勇,却以怯自处之类,乃是隐贤,是枉道也。」又问:「所以不解作蔽贤,谓其下文云『必以其道』。若作不蔽贤说,则下文不同矣。」曰:「然。」
至问:「集注云:『「进不隐贤」,不枉道也。』似少字。」曰:「『进不隐贤』,便是『必以其道』。人有所见,不肯尽发出,尚有所藏,便是枉道。」至云:「寻常看此二句,只云进虽不敢自隐其贤,凡有所蕴,皆乐于发用,然而却不妄进,二句做两意看。」曰:「恁地看也得。」
伯夷「不屑就已」,注云:「屑,洁也。洁,犹美也。苟以其辞命礼意之美而就之,是切切于是也。」然伯夷「虽有善其辞命而至者」,亦不肯就,而况不道而无礼者,固速去之矣。世之所谓清者,不就恶人耳;若善辞令而来者,固有时而就之。惟伯夷不然,此其所以为圣之清也。柳下惠不屑之意亦然。夷隘,惠不恭,不必言效之而不至者,其弊乃如此。只二子所为,已有此弊矣。
「不屑去」,说文说「屑」字云:「动作切切也。」只是不汲汲于就,不汲汲于去。「屑」字却是重。必大录云:「不以就为重,而切切急于就;不以去为重,而切切急于去。」
问:「『伯夷隘,柳下惠不恭』,莫是后来之弊至此否?」曰:「伯夷自是有隘处,柳下惠自是有不恭处。且如『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分明是不将人做人看了!」
问:「『柳下惠不恭』,是待人不恭否?」曰:「是他玩世,不把人做人看,如『袒裼裸裎于我侧』,是已。邵尧夫正是这意思,如皇极经世书成,封做一卷,题云:『文字上呈尧夫。』」
或问:「明道云:『此非瑕疵夷惠之语,言其弊必至于此。』今观伯夷与恶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则伯夷果似隘者。柳下惠『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柳下惠果似不恭者,岂得谓其弊必至于此哉?」曰:「伯夷既清,必有隘处;柳下惠既和,必有不恭处。道理自是如此。孟子恐后人以隘为清,以不恭为和,故曰:『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
朱子语类卷第五十四
孟子四
公孙丑下
天时不如地利章
「孤虚」,以方位言,如俗言向某方利,某方不利之类。「王相」,指日时。集说。
孟子将朝王章
问:「『孟子将朝王』,齐王托疾召孟子,孟子亦辞以疾,莫是以齐王不合托疾否?」曰:「未论齐王托疾。看孟子意,只说他不合来召。盖在他国时,诸侯无越境之礼,只因以币来聘,故贤者受其币而往见之,所谓答礼行义是也。如见梁惠王,也是惠王先来聘之。既至其国,或为宾师,有事则王自来见,或自往见王,但召之则不可。召之,则有自尊之意,故不往见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