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守此。如县尉,岂可谋他主薄事!纔不守分限,便是犯他疆界。」马曰:「如县尉,可与他县中事否?」曰:「尉,佐官也。既以佐名官,有繁难,只得伴他谋,但不可侵他事权。」
师挚之始章
徐问:「『关雎之乱』,何谓『乐之卒章』?」曰:「自『关关雎鸠』至『锺鼓乐之』,皆是乱。想其初必是已作乐,只无此词。到此处便是乱。」
或问:「『关雎之乱』,乱何以训终?」曰:「既『奏以文』,又『乱以武』。」
「乱曰」者,乱乃乐终之杂声也。乱出国语史记。又曰:「关雎恐是乱声,前面者恐有声而无辞。」
狂而不直章
狂,是好高大,便要做圣贤,宜直;侗,是愚模样,不解一事底人,宜谨愿;悾悾,是拙模样,无能为底人,宜信。有是德,则有是病;有是病,必有是德。有是病而无是德,则天下之弃才也!
问:「『狂而不直』之『狂』,恐不可以进取之『狂』当之。欲目之以轻率,可否?」曰:「此『狂』字固卑下,然亦有进取意思。敢为大言,下梢却无收拾,是也。」
问:「侗者,同也,于物同然一律,无所识别之谓。悾者,空也,空而又空,无一长之实之谓。」先生以为,此亦因旧说,而以字义音训推之,恐或然尔。此类只合大概看,不须苦推究也。
学如不及章
「学如不及,犹恐失之」,如今学者却恁地慢了。譬如捉贼相似,须是着起气力精神,千方百计去赶捉他,如此犹恐不获。今却只在此安坐熟视他,不管他,如何柰得他何!只忺时起来行得三两步,懒时又坐,恁地如何做得事成!
巍巍乎章
看「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至「禹,吾无间然」四章。先生云:「舜禹与天下不相关,如不曾有这天下相似,都不曾把一毫来奉己。如今人纔富贵,便被他勾惹。此乃为物所役,是自卑了。若舜禹,直是高!首出庶物,高出万物之表,故夫子称其『巍巍』。」又曰:「尧与天为一处,民无能名。所能名者,事业礼乐法度而已。」
正卿问:「舜禹有天下而不与,莫是物各付物,顺天之道否?」曰:「据本文说,只是崇高富贵不入其心,虽有天下而不与耳。巍巍,是至高底意思。大凡人有得些小物事,便觉累其心。今富有天下,一似不曾有相似,岂不是高!」
不与,只是不相干之义。言天下自是天下,我事自是我事,不被那天下来移着。
正淳论:「『不以位为乐』,恐不特舜禹为然。」曰:「不必如此说。如孟子论禹汤一段,不成武王不执中,汤却泄迩、忘远!此章之旨,与后章禹无间然之意同,是各举他身上一件切底事言之。」
因论「舜禹有天下而不与」之义,曰:「此等处,且玩味本文,看他语意所重落向何处。明道说得义理甚闳阔,集注却说得小。然观经文语意落处,却恐集注得之。」
大哉尧之为君章
「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只是尊尧之词。不必谓独尧能如此,而他圣人不与也。
「惟尧则之」一章。曰:「虽荡荡无能名,也亦有巍巍之成功可见,又有焕乎之文章可睹。」
「大哉尧之为君!」炎谓:「吴才老书解说驩兜共工辈在尧朝,尧却能容得他,舜便容他不得,可见尧之大处,舜终是不若尧之大。」曰:「吴解亦自有说得好处。舜自侧微而兴,以至即帝位,此三四人终是有不服底意,舜只得行遣。故曰:『四罪而天下咸服。』」炎。
舜有臣五人章
魏问:「集注云『惟唐虞之际乃盈于此』,此恐将『舜有臣五人』一句闲了。」曰:「宁可将上一句存在这里。若从元注说,则是『乱臣十人』,却多于前,于今为盛。却是舜臣五人,不得如后来盛!」
李问「至德」。曰:「『三分天下有其二』,天命人心归之,自可见其德之盛了。然如此而犹且不取,乃见其至处。」
问:「『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使文王更在十三四年,将终事纣乎,抑为武王牧野之举乎?」曰:「看文王亦不是安坐不做事底人。如诗中言:『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武功皆是文王做来。诗载武王武功却少,但卒其伐功耳。观文王一时气势如此,度必不终竟休了。一似果实,文王待他十分黄熟自落下来,武王却是生拍破一般。」
或问以为:「文王之时,天下已二分服其化。使文王不死,数年天下必尽服。不俟武王征伐,而天下自归之矣。」曰:「自家心如何测度得圣人心!孟子曰:『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圣人已说底话尚未理会得,何况圣人未做底事,如何测度得!」后再有问者,先生乃曰:「若纣之恶极,文王未死,也只得征伐救民。」
问:「文王受命是如何?」曰:「只是天下归之。」问:「太王翦商,是有此事否?」:「此不可考矣。但据诗云:『至于太王,实始翦商。』左传云:「泰伯不从,是以不嗣。』要之,周自日前积累以来,其势日大;又当商家无道之时,天下趋周,其势自尔。至文王三分有二,以服事殷,孔子乃称其『至德』。若非文王,亦须取了。孔子称『至德』只二人,皆可为而不为者也。周子曰:『天下,势而已矣。势,轻重也。』周家基业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