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2-儒藏 -10-语录

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274页

谓粗厉?」曰:「粗,不精细也。」集注。
问:「先生旧解,以三者为『修身之验,为政之本,非其平日庄敬诚实存省之功积之有素,则不能也』,专是做效验说。如此,则『动、正、出』三字,只是闲字。后来改本以『验』为『要』,『非其』以下,改为『学者所当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顷刻之违者也』。如此,则工夫却在『动、正、出』三字上,如上蔡之说,而不可以效验言矣。某疑『动、正、出』三字,不可以为做工夫字。『正』字尚可说。『动』字、『出』字,岂可以为工夫耶?」曰:「这三字虽不是做工夫底字,然便是做工夫处。正如着衣吃饭,其着其吃,虽不是做工夫,然便是做工夫处。此意所争,只是丝发之间,要人自认得。旧来解以为效验,语似有病,故改从今说。盖若专以为平日庄敬持养,方能如此,则不成未庄敬持养底人,便不要『远暴慢,近信,远鄙倍』!便是旧说『效验』字太深,有病。」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以下三节,是要得恁地,须是平日庄敬工夫到此,方能恁地。若临时做工夫,也不解恁地。」植因问:「明道『动容周旋中礼,正颜色则不妄,出辞气,正由中出』,又仍是以三句上半截是工夫,下半截是功效。」曰:「不是。所以恁地,也是平日庄敬工夫。」
问:「动也,正也,出也,不知是心要得如此?还是自然发见气象?」曰:「上蔡诸人皆道此是做工夫处。看来只当作成效说,涵养庄敬得如此。工夫已在前了,此是效验。动容貌,若非涵养有素,安能便免暴慢!正颜色,非庄敬有素,安能便近信!信是信实,表里如一。色,有『色厉而内荏』者,色庄也;『色取仁而行违者』。苟不近实,安能表里如一乎!」问:「正者,是着力之辞否?」曰:「亦着力不得。若不到近实处,正其颜色,但见作伪而已。」问:「『远』之字义如何?」曰:「远,便是无复有这气象。」问:「正颜色既是功效到此,则宜自然而信,却言『近信』,何也?」曰:「这也是对上『远』字说。」集义。
问:「『君子道者三』章,谢氏就『正、动、出』上用工。窃谓此三句,其要紧处皆是『斯』字上。盖斯者,便自然如此也。才动容貌,便自然远暴慢;非平昔涵养之熟,何以至此!此三句乃以效言,非指用功地步也。」曰:「是如此。」柄。
舜功问:「『动容貌』,如何『远暴慢』?」曰:「人之容貌,非暴则慢,得中者极难,须是远此,方可。此一段,上蔡说亦多有未是处。」问:「『其言也善』,何必曾子?天下自有一等人临死言善。通老云:『圣贤临死不乱。』」曰:「圣贤岂可以不乱言?曾子到此愈极分明,易箦事可见。然此三句,亦是由中以出,不是向外斗撰成得。」
「动容貌,出辞」先生云:「只伊川语解平平说,未有如此张筋弩力意思。」谓上蔡语。
曾子以能问于不能章
陈仲亨说「以能问于不能」章。曰:「想是颜子自觉得有未能处,但不比常人十事晓得九事,那一事便不肯问人。观颜子『无伐善,无施劳』,看他也是把此一件做工夫。」又问:「『君子人与』,是才德出众之君子?」曰:「『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才者能之;『临大节而不可夺』,则非有德者不能也。」
举问「犯而不校」。曰:「不是着意去容他,亦不是因他犯而遂去自反。盖其所存者广大,故人有小小触犯处,自不觉得,何暇与之校耶!」
「不校」,是不与人比校强弱胜负,道我胜你负,我强你弱。如上言「以能问于不能」之类,皆是不与人校也。
子善问:「『犯而不校』,恐是且点检自家,不暇问他人。」曰:「不是如此。是他力量大,见有犯者,如蚊虫、虱子一般,何足与校!如『汪汪万顷之波,澄之不清,挠之不浊』。」亚夫问:「黄叔度是何样底人?」曰:「当时亦是众人扛得如此,看来也只是笃厚深远底人。若是有所见,亦须说出来。且如颜子是一个不说话底人,有个孔子说他好。若孟子,无人印证他,他自发出许多言语。岂有自孔孟之后至东汉黄叔度时,已是五六百年,若是有所见,亦须发明出来,安得言论风旨全无闻!」亚夫云:「郭林宗亦主张他。」曰:「林宗何足凭!且如元德秀在唐时也非细。及就文粹上看,他文章乃是说佛。」南升。
「颜子犯而不校」,是成德事。孟子「三自反」,却有着力处。学者莫若且理会自反,却见得自家长短。若遽学不校,却恐儱侗,都无是非曲直,下梢于自己分却恐无益。
或问:「『犯而不校。』若常持不校之心,如何?」曰:「此只看一个公私大小,故伊川云:『有当校者,顺理而已。』」
大丈夫当容人,勿为人所容。「颜子犯而不校」。
问:「如此,已是无我了。集注曰『非几于无我者不能』,何也?」曰:「圣人则全是无我;颜子却但是不以我去压人,却尚有个人与我相对在。圣人和人我都无。」
问:「『几于无我』,『几』字,莫只是就『从事』一句可见耶?抑并前五句皆可见耶?『犯而不校』,则亦未能无校,此可见非圣人事矣。」曰:「颜子正在着力、未着力之间,非但此处可见,只就『从事』上看,便分明,不须更说无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