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自有新得。『温』字对『冷』字,如一杯羹在此冷了,将去温来又好。」南升。
「温故而知新」,此处知新是重。中庸「温故而知新」乃是温故重。圣人言语自有意思,一个这头重,一个那头重。又曰:「温故而不知新,一句只是一句了。」
「温故知新」,不是易底新者,只是故中底道理时习得熟,渐渐发得出来。且如一理,看几个人来问。就此一理上,一人与说一个理,都是自家就此理上推究出来,所以其应无穷。且如记问之学,记得一事,更推第二事不去;记得九事,便说十事不出,所以不足为人师。集注。
「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只缘这个死杀了。若知新,则『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则常活不死杀矣。如记问之学,记得十件,只是十件;记得百件,只是百件。知新,则时复温习旧闻以知新意,所以常活。
温故则能知新。如所引学记,则是温故而不知新,只是记得个硬本子,更不解去里面搜寻得道理。
「温故而知新」是活底,故可以为人师。记问之学只是死底,故不足以为人师。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先生曰:「此只是一件事,都有两个义理。如温故而不能知新,诸先生把『日知其所亡』做知新,似倒说了。『日知其所亡』,乃温故以前事。日知其所未有,如今日方做事业相似,便方始。『月无忘其所能』,乃温故也。既温故而知新。谢氏说『温故知新』,又说得高远了。」先生曰:「程先生说『可以为师』,作只此一句可师,不如便把做为师之『师』。看此一句,只说是人若不能温故知新,便不可为人师。守旧而不知新义,便不活,不足以应学者之求。若『温故而知新』,则从此尽推得去。吕氏说师尚多闻,只是泥孟子之语。孟子初间也且恁地说,吕氏便把来作引证不得。大率圣人之言语阔,被他把做恁地说,也无碍理处。」集义。
仁父问:「『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伊川谓『此一言可师,此一事可师』,窃有未喻。」曰:「伊川见得亦差了。这一句正对『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一句。若温习旧闻,则义理日通,无有穷已。若记问之学,虽是记得多,虽是读得多,虽是闻得多,虽是千卷万卷,只是千卷万卷,未有不穷。然而这一句说师,亦只说平常恁地师,却不说是孔子这般师。兼是这主意,只为世上有不温故知新而便欲为人师,故发此一句,却不是说如此便可以为师。言如此方可以为师,以证人不如此而遽欲为师者。伊川却只认这意,一向要去分解。以此知读书尽着仔细,伊川恁地工夫,也自有这般处。圣人语言极精密,无些子偏重,亦无些子罅漏。如说:『一言而丧邦,有诸?』曰:『唯其言而莫之违。』只消如此说亦得;便须说道:『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或曰:「以德报怨,何如?」』看来也似好。圣人便问他:『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若以直报怨,只是依直报之,恰如无怨相似。且如人有些侵我处,若是我不是,便休了。若是他不是,与他理会教是便了。」贺孙问:「『以德报怨』,非独说道无以报德,只是以德报怨,也自不得。」曰:「然。如此只是伪,只是不诚。」
君子不器章
「君子不器」,是不拘于一,所谓「体无不具」。人心原有这许多道理充足,若惯熟时,自然看要如何,无不周遍。子贡瑚琏,只是庙中可用,移去别处便用不得。如原宪只是一个吃菜根底人,邦有道,出来也做一事不得;邦无道,也不能拨乱反正。夷清,惠和,亦只做得一件事。
或问:「『君子不器』,如孔门德行之外,乃为器否?」曰:「若偏于德行,而其用不周,亦是器。君子者,才德出众之名。德者,体也;才者,用也。君子之人,亦具圣人之体用;夔孙录云:「体无不备,用无不周,次于圣人者也。」但其体不如圣人之大,而其用不如圣人之妙耳。」
「君子不器」,事事有些,非若一善一行之可名也。贤人则器,获此而失彼,长于此又短于彼。贤人不及君子,君子不及圣人。寿昌。
问「君子不器」之旨。曰:「人心至灵,均具万理,是以无所往而不知。然而仁义礼智之性,苟以学力充之,则无所施而不通,谓之不器可也。至于人之才具,分明是各局于气禀,有能有不能。」又问:「如何勉强得?」曰:「君子者,成德之名也。所贵乎君子者,有以化其气禀之性耳。不然,何足以言君子。中庸言『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处,正是此意。」
问:「君子所以不器者,缘是就格物、致知上做工夫,看得道理周遍精切;及廓然贯通,有以尽其心之全体,故施之于用,无所不宜,非特一才一艺而已。」曰:「也是如此,但说得着力了。成德之士,自是不器。」南升。
「『君子不器』,君子是何等人?」曰:「此通上下而言。有一般对小人而言底君子,便是小底君子。至如『圣人吾不得而见之,得见君子斯可矣』,便说大底君子,便是圣人之次者。」问:「不器,是那个君子?」曰:「此是成德全才之君子,不可一偏看他。」问:「侯氏举『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如何?」曰:「『不可小知』,便是不可以一偏看他,他却担负得远大底。小人时便也有一才一艺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