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若定地势,使无可备之患。因行兼爱无私之道,罢关一通,天下无以区区独有关中者,所为禁游宦诸侯及无得出马关者,岂不曰诸侯得众则权益重,其国众车骑则力益多,故明为之法,无资诸侯。于臣之计,疏山东,孽诸侯,不令似一家者,其精于此矣。岂若一定地制,令诸侯之民,人骑二马,不足以为患,益以万夫,不足以为害。今不定大理,数起禁,不服人心,害兼覆之义,不便。
天子都长安,而以淮南东南边为奉地,弥道数千,不轻致输,郡或乃越诸侯,而有免侯之地,于远方调均发征,又且必同。大国包小国为境,小国阔大国而为都,小大驳跞,远近无衰,天子诸侯封畔之无经也,至无状也,以藩国资强敌,以列侯饵篡夫,至不得也。陛下奈何久不正此?
属远
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在五百里而至。公侯地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在五十里而至。输将者不苦其劳,繇使者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其居,士民皆有驩乐其上,此天下之所以长久也。
及秦而不然,秦不能分尺寸之地,欲尽自有之耳。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耳,十钱之费,弗轻能致也,上之所得者甚少,而民毒苦之甚深,故陈胜一动,而天下不振。
今汉越两诸侯之中分,而乃以庐江之为奉地,虽秦之远边,过此不远矣。令此不输将不奉主,非奉地义也,尚安用此而久县其心哉?若令此如奉地之义,是复秦之迹也,窃以为不便。夫淮南窳民贫乡也,繇使长安者,自悉以补,行中道而衣行胜已羸弊矣,强提荷弊衣而至,虑非假贷自诣,非有以所闻也。履蹻不数易,不足以至,钱用之费称此,苦甚。窃以所闻,县令丞相归休者,虑非甚强也,不见得从者。夫行数千里,绝诸侯之地,而县属汉,其势终不可久。汉往者,家号泣而送之:其来繇使者,家号泣而遣之,俱不相欲也。甚苦属汉而欲王,类至甚也,逋遁而归诸侯者,类不少矣。陛下不如蚤定,毋以资奸人。
亲疏危乱
陛下有所不为矣,臣将不敢不毕陈事制。假令天下如曩也,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高为相,卢绾王燕,陈豨在代,令六七诸公皆无恙,案其国而居。当是时,陛下即天子之位,试能自安乎哉?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殽乱,高皇帝与诸侯并肩而起,非有侧室之势,以豫席之也,诸侯率幸者乃得为中涓,其次仅得为舍人。高皇帝南面称帝,诸公皆为臣,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五年即天子之位,割膏腴之地,以王有功之臣,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几无天下者五六。陛下之与诸公也,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陛下独安能以是自安也?
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山王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无恙,各案其国而居。当是时,陛下即天子之位,能为治乎?臣又窃知陛下之不能也。诸侯王虽名为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无不宰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非立,汉令非行也。虽离道如淮南王者,令之安肯听?召之焉可致?幸而至,法安可得尚?动一亲戚,天下环视而起,天下安可得制也?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乃启其口,匕首已陷于胸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故疏必危,亲必乱。(陛下之因今以为治安,柰何知其必且危乱也!然且吟(齿休)而坚控守之,为何如制以(纟靡)相悬。)
忧民
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九年而余三年之食,三十岁而民有十年之蓄。故禹水九年,汤旱七年,甚也,野无青草,而民无饥色,道无乞人,岁复之后,犹禁陈耕。古之为天下,诚有具也。王者之法,国无九年之蓄,谓之不足:无六年之蓄,谓之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
今汉兴三十年矣,而天下愈屈,食至寡也,陛下不省邪?未获年,富人不贷,贫民且饥,天时不收,请卖爵鬻子,既或闻耳。曩顷不雨,令人寒心,壹雨尔,虑若更生。天下无蓄,若此甚极也。其在王法谓之何?必须困至乃虑,穷至乃图,不亦晚乎!
然则所谓国无人者,何谓也?有天下而欲其安者,岂不在于陛下者哉。上弗自忧,将以谁偷?五岁小康,十岁一凶,三十岁而一大康,盖曰大数也。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天下何以相救,卒然边境有数十万之众,聚天下将何以馈之矣?兵旱相承,民填沟壑,剽盗攻击者,兴继而起,中国失救,外敌必骇,一日而及,此之必然。且用事之人,未必此省,为人上弗自忧,魄然事困,乃惊而督下,曰:"此天也,可柰何?"事既无如之何及。方今始秋时,可善为。陛下少闲,可使臣从丞相御史计之。
解县
天下之势,方倒县,窃愿陛下省之也。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也,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也,何也?下也。蛮夷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是倒县之势也。天下倒县,莫之能解,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