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山,获昆邪休屠王,降众五万,得金人长丈余,列之于甘泉宫。此如来化被东土也。)
佛之道以寂灭为乐,以无生为至。既死之后,乃化为金人,此何理也?秦始皇聚天下兵铸为金狄十二,以像临洮所现之大人,后十四年而秦亡。按史,金狄各重千石。古者每石重百二十斤,千石当一亿二万斤。去病所得,才丈余,甚为轻眇,殆亦匈奴所铸耳。乃云“化被束土”,金像出现。然则始皇所铸,何不言瑞应邪?隋炀帝大业四年征林邑,获金人四十九,皆长三尺,彼又何物也?
(汉明帝幸白马寺,问摩腾曰“佛之出世,不从此土,何也?”对曰:“迦毗罗街国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日月之中,三世诸佛皆从彼生。余处泉生无其绿感,佛不往也。佛虽不往,光明及处,或五百年,残一千年、残一千年外,皆有圣人传佛圣教而化导之。”帝默然信重。)
漠明帝生于中华,为天下主,不能师法前代圣帝明王,反信外戎,引入中图,为斯民千余年膏盲骨髓之病,其罪大矣!摩腾者,狡猾之人也,观其对明帝之言,示之以夸大,附之以侯谀,以行其说。非汉明之不明,谁复信之?其言曰:“众生无缘,佛不往生。”如其果然,何为复有圣人传佛之教乎?佛教既可传,即不谓之无缘矣。其言自相衡决,是诞妄也。盖佛未生时,中国三代之风未亡,元圣六经之教方盛,彼无自面人也。及世衰道微与端并起,于是夷狄之术浸淫乎中国而不可救矣。
(《后漠志》曰:“佛身黄金色,项中佩日月光,变化无常,为宏阔胜大之言,难得而测。故王公大人生死报应之际,莫不恍然失也。”)
佛氏所谓外道者,类能变匿身形,飞腾隐显,幻出一切,光景怪异。佛欲降伏之,于是无所不学,遂尽其街。外道以此术为过咎,而佛则斋戒清修,所以终胜之耳。“身如黄金色,项佩日月光”,皆幻术之一二也。善为宏阔胜大之言,以夸耀贪夫之耳目,而劫持懦士之心意,是以中国有道君子教人曰:“若欲不学佛,能见其小,则不学也。”生死报应之说,散在后章,遇事而辟之,非一言可毕,观者宜详择焉。
(颜之推《家训》曰:“夫万行归空,千门入善,辩才智慧,岂徒《六经百》氏之博哉!明非尧、舜、周、孔所及也。归周、孔而背释宗,何其迷也?”)
之推者,先师之后也,既不能远嗣圣门之学,又诋毁尧、舜、周、孔,著之于书,训示后裔。使当圣君贤相之朝,必蒙反道败德之诛矣。今其谎尚存,与释氏吹波助澜,不可以不辩。
(“俗之谤者大抵有五:一日,夫遥大之物,宁可度量?日为阳精,月为阴精,星为万物之精,儒家所安也。星坠为石精,若是石不得有光性,又质重何所系焉?星与日月形色同尔,日月又当是石也。石既牢密,乌兔焉容?石在气中,岂能独运?日月星辰若皆是气,气体轻浮,当与天合,往来环转,不得错连,其间连疾,理宜一等。何故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各有度数,移勤不均?”)
谨孜之《六经》,惟春《秋书》“陨石于宋”,不言星坠为石也。既以星为石,又似日月为石,皆之推臆说,非圣人之言也。”之推又曰:“日月星辰若皆是气,则当与天相合,安能独运!”殊不孜尧之历象,舜之睿玑,箕手之五纪,《周易》之大衍也。天杳然在上,左右迟速,几于不可孜矣。然圣人步之以数,验之以器,正之以时物,参之以人事,自古至今,了无差忒。凡垂象之变,皆有应验。其精者预知某日日食,某日月食,飞流彗孛,出不虚示。则天虽高也,日月星辰虽远也,智者仰观,若指诸掌耳。之推学博而杂,是以其惑如此。孔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孟子曰:“人之易其言也,无责尔矣。”其之推之谓乎!
(“地既滓浊,法应沈厚,凿土得泉,乃浮水上,积水以下,复有何物?河江百物,从何处生?束流到海,何为不溢?归塘尾闾,渫何所到?沃焦之石,何气所然?潮汐去还,何所节度?天漠悬指,何不散落?永性就下,何故上腾?”)
地之有水,犹人身之有血也。故“地中有水”《大易》八卦之明象也。若曰地浮水上,乃释氏四轮之妄谈也。水为五行之本,其气周流于天地万物,或升或降,或凝或散,皆气机之自然,故草木叫有滋,山石则有液,人则有血,土则有水,金则水之所生,无足怪者。佛之学不明乎气,以气为幻,故学之者其蔽如此。
(“乾坤之大,列星之夥,何为分野止击中国?昴为旄头,匈妈之次,西胡、东越、雕题、交趾独弃之乎?岂得以人事寻常抑必宇宙外也?何故信凡人之臆说,迷大圣之妙旨,而欲必无恒河沙世界,微尘数劫也。”)
天地虽大,然中央者,气之正也。以人物观之,非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所可比也。天地舆人均是一气,生于地者既如此,则精气之著乎天者亦必然矣。北辰帝座自有环域,明当三台,俨分躔次,灾祥所应,中国当之。其余列宿分野,亦莫不然,班班可孜,固非四夷之所得占也。之推于耳目所及者尚未深晓矣,乃欲信验乎宇宙之外,河沙世界,微尘数劫,不谓之自诳乎!
(“二日,夫信谤之微,有如影响。善恶之行,祸福所归。九流百氏,皆同此论。岂独释典为虚妄乎?项托、颜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