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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崇正辩-宋-胡寅-第14页

禄,奇书有诛,异行有禁,左道乱正者诛而不赦,则彼虽积经如山,说法如川,苟传行于其国中而已,何能浸滛滋蔓而不可救止也?《首楞严经》共义固异于紥子之道,而其文则比他经为优,使其植根固而流波漫,则房融之罪大矣。
(沙门智惠,北天竺人,泛舟而至,将近番禺,遇风涛,舶破人没,而所齐经夹,宛然在岸。惠乃欺曰:“大乘等经,冥祐若是。”)
风鼓水涌,船没而人存者,世多有之,亦须舟已近岸。不然,别舟救之,乃能有济。若沉浮于大海之中,虽善没如吕梁丈人,亦不免死。盖势不可也。智惠持经夹得脱,则必舶去岸不远矣。大乘等经,既能冥祐智惠,曷不广推慈悲,并救浮舶载经之人,乃独区区垂悯于一僧,何哉?若以舶人宿业深重,经不能救,则贝叶之存,无乃徒设?不足贵也。要之,船人未必尽没,智惠以脱其身,欲神怪其事,故自为此言尔。
(《梵天神策经》并《八阳天公经》合五十三部、九十三卷,或首标金言而末伸谣谶,或先论世街乃后托法辞,或引阴阳吉凶,或明鬼神祸福,诸如此比,为妄灼然,今宜秘寝,以救世患。)
鬼神祸福之说,无经不言,故人有起毁议者,僧必以报应恐之。达磨、谶、宝公、志之类,无僧不言。故凡其教遭证斥者,僧必以佛记明之,此其动人处世之要术也。仁赞知《神策八阳》之为妄,而不知大乘经中共妄尤多,殆亦见毫毛而不见睫,知二五而不知十之类也。设欲救世患者,当以五千四十八卷尽归之天竺,髡首缁服之众,还齿于良民,则世患息矣。
(沙门仁赞曰:“会昌废毁,佛日困明夷之象,法轮悲脱辐之虞。虽复大中再兴,享年不永;传宗嗣世,巨盗凭陵。”)
甚哉,仁赞之很也!致怨于武宗,快其子之享年不永,喜其孙之为巨盗凭陵,皆以为毁佛之报。信斯言也,则如梁萧衍者,所宜忆万斯年、子孙千百、卜世奕业,继承不绝,何为于其身及祸而连祚短促应乎?人君不修德而信邪,则此言得入,异端遂行,可不预为之戒哉!
(奘法师进翻《瑜伽师地论》。唐太宗曰:“此论甚大,何圣所说?复明何义?”奘乃举纲陈列。帝谓侍臣曰:“朕观佛经,辟如瞻天望海,莫测高深。儒道九流比之,犹汗澄之池方溟海耳。世云三教齐致,比妄谈也。”)
唐太宗雄才盖世,自三代而后,时君世主可与为比者,不过一二人而已。观其总揽英豪,独立为帝,慕用仁义,以致隆平,驱除戎夷,以尊中国,皆超世绝俗之见,岂为一奘法师所眩惑哉?如仁赞所载,是乃僧入附会,借重于唐太宗为此言耳。不然,与萧梁老翁所见无异。此为兴国之明主,彼为亡国之暗君,岂其智识等夷乃若此哉?
(释道辩著衲擎锡入于母胎,因而生焉。虽日耳聋,及对孝文,不爽帝旨。)
异哉,道辩之为人也,与其投生入于污秽,曷若不死?异哉道辩之母也,大腹有路,使衲僧杖锡行人其中。有此理乎?非生民之常道也。无此理乎?乃邪术之妄谈也。至于耳聋而能封文帝之问,北又奸之大者也。昔荆南有慢行和尚,两人掖之,一步累息,未尝发言,人以为异,施利之物山积。忽元夕,市井张灯,有民家夫出妇守舍者,及中夜,夫归敲门,久之而后应。疑其妻有奸状,急逻舍傍,有一僧趴垣如飞,且逐且呼,而后众获之,则慢行和尚也。乃知此等代不乏人,可不过为之防哉!
(景龙二年,有御史大夫冯思暴卒,见两于持簿,引冯庭对。官听按复罪愆,官吏傍有蓄识者张思义,手招冯曰:“吾为假贷僧物,于今未脱。汝所坐者,不合于天后宫中乱越。可发愿造涅盘经,铸钟,以资余佑。”却放还。冯既苏三日,写经、铸钟,更享寿四十八年。
凡如此类,皆僧人所撰记。如佛顶《心经》所载耳。人贷僧物久,幽而末脱。则僧取人物,不可胜敛,当入于无问,永无出期也。于王后宫中乱越,罪之不可赦者,造经铸钟而得免。则是经钟乃为人芘复淫滥之具耳。治世常法,负债而不偿,必偿而后已,岂问僧与不僧哉?设有犯奸抵罪,入于缧组,使之造经、铸钟而可以逭刑者,吾未之见也。地狱固必无,设其有之,人神一理,必公正不阿而后法行。今造经铸钟而免共奸罪,锡之永年,不公不正甚矣。使人自此淫溢而害,岂非邪说害政之尤其者欤!
(梁武帝讳衍,以庭荫早倾,常怀哀感,每欢曰:“虽有四海,无以得伸罔极。”故留心释典,躬述注解,又亲讲读,冀藉胜福。)
古之圣人大孝如虞舜,达孝如武王,岂不思念共亲,欲报之德乎?魂气归于天,体魄归于地,弗复可见也。于是修祖庙、陈宗器、设裳衣、为时食,不致死于其亲,以著其孝思焉耳。故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修身慎行,全而妇之,以尽为子之道而已也。由尧、舜传之至于孟子,经历圣贤非一人,未有不谨于此者。自矣谒人中国,乃有轮回报应、地狱天堂之论,以恐动人之心意,使孝子慈孙敌思念于父祖者,必用其说,送终追远,尽废先王之礼,千有余年。而梁庸衍以万乘之主,当流傅未久之时,不能式遏,反为倡导,翻经造忏,滋蔓至今,岂非重可怅恨者哉!夫耳目可际者,一生之实者也。心思决不能及者,前後生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