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子疏达亮直、大丈夫也、求为先生役、而先生无意接之、斯者无乃非周公之交人乎。子顺曰、此吾所以行周公之行也。夫东闾子外质顽拙。有似疏直。然内怀容媚□魅。非大丈夫之节也。若其度骸称肤。面目鬓眉。实美于人。圣人论士。不以为贵者。无益于德故也。然东闾子中不应外。侮慢世士。即所谓愚人而谓人为愚者也。持其虚状以不德于人。此乃周公之所罪。何交之有。
宫他魏人见子顺曰、他困贫贱、将欲自讬富贵之门、庶克免乎、子顺曰夫富而可以讬贫。贵而可以寄贱者。天下寡矣。非信义君子明识穷达则不可今子所欲讬者谁也。宫他曰将适赵公子、子顺曰非其人矣。虽好养士。自奉而巳。终弗能称也。宫他曰将适燕相国、子顺曰彼徒兄弟甥舅各济其私。无求贤之志。不足归也。宫他曰将适齐田氏、子顺曰齐大国也。其士大夫皆有自多之心。不能容子也。他曰然则何向而可。子顺曰吾勿识也。宫他曰唯先生知人。愿告所择。将往庇焉。子顺曰济子之欲。则宜若郈成子者也。昔郈成子自鲁聘晋过乎卫。右宰谷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作。送以实璧。反过而不辞。其仆曰、日者右宰之觞吾子甚欢也。今过而不辞。何也。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欢也。陈乐而不作。告我哀也。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此观之。卫其有乱乎。背卫三十里。闻宁喜作难。右宰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反命于君。乃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居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长而反其璧。夫子闻之。曰智可与征谋仁可与讬孤廉可以寄财者。其郈成子之谓乎。今子求若人之比庇焉。可也。宫他曰循先生之言。舍先生将安之。请从执事。子顺辞不得巳。乃言之魏王而升诸朝。
子顺相魏、●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秩者不悦。乃造谤言。文咨魏人以告。且曰夫不害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尝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年政成化既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文咨喜曰乃知先生亦不异乎圣贤矣。
魏王谓子顺曰吾欲致天下之士。奈何。子顺对曰、昔周穆王问祭公谋父、曰吾欲得天下贤才、对曰去其帝王之色。则几乎得贤才矣。今臣亦请君去其尊贵之色而巳。王曰吾欲得无欲之士为臣。何如。子顺曰人之可使以有欲也。故欲多者其所得用亦多。欲少者其所得用亦少。夫夷齐无欲。虽文武不能制。君安得而臣之。
论势第十五
魏王问相国曰、今秦负强以无道陵天下、天下莫不患、寡人欲割国之半以亲诸侯、求从事于秦、可乎、子顺对曰、以臣观之。殆无益也。今天下诸侯畏秦之日久矣。数被其毒。无欲复之之志心无所计委国于游说之士游说之士挟强秦以为资卖其国以收利□手服从。曾不能制。如君之谋。未获其利而祗为名。适足以速秦之首诛。则无以得之。不如守常以须其变也。王曰秦其遂有天下乎。对曰必然焉。虽然。取不以道。得不以道。自古以来。未有能终之者。五国西诛秦。子顺会之秦。未入境而还。诸侯留兵于成皋。子顺谓市丘子曰此师楚为之主。今兵罢而不散。殆有异意。君其备之。市丘子曰先生幸而教之、愿以国寄先生、子顺许诺、遂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西伐秦。事既不集。又失师于市丘。谤君者或以君欲攻市丘以偿兵费。天下之士且以是轻君而重秦。又且不义君之为矣。王可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子顺曰王出令。使五国勿攻市丘。五国重王。则听王之令矣。不重王。则且反王之令而攻市丘。以此卜五国交王之轻重。必明矣。楚王敬诺而五国散。
赵闲魏将以求亲于秦、子顺谓赵王曰、赵悼襄王此君之下吏计过也。比目之鱼所以不见得于人者以偶视而俱走也。今秦有兼吞天下之志。日夜伺间。不忘于侧息也。赵魏与之邻接而强弱不敌。秦所以不敢图并赵魏者。徒以二国并目周旋者也。今无故自离以资强秦。天下拙谋。无过此者故臣曰君之下吏计过也。夫连鸡不能上捷。亦犹二国构难不能自免于秦也。愿王熟虑之。赵王曰敬受教。
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韩宣惠王乃昭厘侯之子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侔之国。而厘侯执圭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变。独劲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巳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厘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于始之韩。魏弱于始之魏。秦强于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策也齐楚远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远。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
秦兵攻赵、魏大夫以为于魏使、子顺曰何谓、曰胜赵则吾因而服焉、不胜赵则可乘弊而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