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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程粹言-宋-程颢-第25页

子曰:然则舜同象之忧喜,孟子不以为伪,即是宜精思以得之,而何易言也?
子曰:与叔昔者之学杂,故常以思虑纷扰为患。而今也求所以虚而静之,遂以养气为有助也。夫养气之道,非槁形灰心之谓也。人者生物也,不能不动,而欲槁其形,不能不思;而欲灰其心。心灰而形槁,则是死而已也。其从事于敬以直内,所患则亡矣。
游酢曰:能戒谨于不睹不闻之中,则上天之载可循序而进矣。子曰:是则然矣。虽然,其序如之何,循之又如何也?荀卿曰:始乎为士,终也为圣,其言是也。而曰性者恶也,礼者伪也,然则由士而圣人者,彼亦不知其所循之序矣。可不深思而谨择乎?
子曰:有能全体此心,学虽未尽,但随分以应事物,虽不中,不远矣。
子曰:西北与东南人材不同,气之厚薄异也。
或问:心有存亡乎?子曰:以心无形体也,自操舍言之耳。夫心之所存,一主乎事,则在此矣。子因以目视地曰:过则无声无臭矣,其曰放心者,谓心未善而流于不善,是放心也。心则无存亡矣。
子曰:佛者平居高谈,自谓见性得尽,至其应物处事,则有惘然不知者,是实未尽所得也。
或问:有言求中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可也?子曰:求则是有思也,思则是已发也。
然则何所据依,何以用功哉?子曰:存养而已矣。及其久也,喜怒哀乐之发,不期而自中矣。
子曰:不欲则不惑,惑者由有所欲也。欲非必盘乐也,心有所向,无非欲也。
或曰:心未有所感之时,何所寓也?子曰:莫知其乡何为而求所寓,非所以言心也。惟敬以操之而已。
子曰:邪说虽炽,终不能胜正道。以人之秉彝,不可亡也。然亦恶其善,惑人心,是以孟子欲正人心,息邪说。
子曰:人必有仁义之心,然后仁义之气睟然达于外。
子曰:善恶云云者,犹杞柳之论也。善恶混云者,犹湍水之说也。
子曰:人性果恶耶?则圣人何为能反其性以至于斯也?
子曰:受命于天,或者服饵致寿,是天命可增益也。
子曰:卜筮将以决疑也。今之人独计其一身之穷通而已,非惑夫?
子曰:君子以识为本,行次焉。今有人力能行之,而识不足以知之,则有异端之惑,将流荡而不知反,好恶失其宜,是非乱其真,虽有尾生之信、曾子之孝,吾弗贵也。
子厚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者,其入神之奥乎?学者欲以思虑求之,既以自累其心于不神矣,乌得而求之哉?子曰:有所事乃有思也,无思则无事矣。孟子于是论养气之道,而未遽及夫神也。
子厚曰:勿忘者,亦不舍其灵明善应之耳。子曰:存不舍之心,安得谓之灵明?
然则其能善乎?子曰:意、必、固、我既亡之后,必有事焉。此学者所宜尽心也。
子曰:夜气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苟扩而充之,化日昼之所梏,为夜气之所存,然后有以至于圣人也。
子曰:甚矣!欲之害人也!人为不善,欲诱之而不知则至于灭天理而不知反。故目则欲色,耳则欲声,鼻则欲香,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则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觉莫要于思。惟思为能窒欲。
子曰:自性得者,皆善也。而有仁义礼智之名者,以其所施之不同。合而言之,一道也。舍而行之,是悖理而违道也。而世言道与性者,必曰超然眇乎四端之外,是亦不学之过也。
子曰: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德性所知,不假闻见。
子曰: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不知求放心而求放鸡犬者也。
子曰:有一物而相离者,如形无影,不害其形成;水无波,不害其为水。有两物而必相须者,心无目不能视,目无心不能识也。
子曰:莫大于性。小人云者,非其性然也。自溺于小而已。是故圣人闵之。
子曰:人之性犹器,受光于日。佛氏言性,犹置器日下,倾此于彼尔,日固未尝动也。
子曰:心具天德。心有不尽,则于天德不尽。其于知天难矣。
子曰:真元之气,气所由生。外物之气,不得以杂之。然必资物之气,而后可以养元气。本一气也,人居天地一气之中,犹鱼之在水。饮食之真味,寒暑之节宜,皆外气涵养之道也。
子曰:神与气未尝相离。不以生存,不以死亡。而佛言有一物不亡而常存,能盗胎夺荫,则无是理也。
子曰:不诚不庄而曰尽性者,无之。性之德无伪,慢不免乎伪。慢者,未尝知其性也。
子曰:体会必以心。谓体会非心,于是有心小性大之说。圣人之心与天为一,或者滞心于智识之间,故自见其小耳。
或问:克伐怨欲不行而非仁,何也?子曰:无是四者,非仁而何?原宪之问,在于止而不行,未免于有是心也。故曰:可以为难而已。盖将以起原宪之问而进之,而宪不能也。
或问:君子有之,如何其存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乃存之之道也。
子曰:无妄,天性也。万物各得其性,一毫不加损矣。
子曰:感而遂通,感非自外也。
子曰:退藏于密者,用之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