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省力者。

  【赭石】以黄赤色鲜明者为上,铁色者为下。取其质嫩细可磨者,捣碎乳细,冲以微胶,淘出标,用碟内焙干。亦可成墨。

  【朱砂】以镜面砂为上,乳细,取中心,用其标。另收大红,花反瓣用。好砂则竟无脚也。

  【石青】取佛头青捣碎,去石屑,乳细。用胶取标,即梅花片也。其中心为二青,染花最佳,其下为大青,人物大像用。

  【石绿】取狮头绿,用法如石青,多取标为用。若蜻蜓翅,则无标矣。

  【雄黄、雌黄】以胶水磨用亦可。若欲多用,亦须淘定。凡石色俱不可搀和用,而雄黄气猛烈,触粉即变,尤宜慎之。

  【泥金】  金有青赤二种,俱要真金。将飞金抖入碟内,以两指醮浓胶磨之。干,则济以热水。俟极细后,以滚水淘洗。提出胶,而锈未去,则不能发亮。洗锈之法,以猪牙、皂荚子泡水冲入,置深杯内,文火烘之,翻滚半刻后,置杯于地,而纸封其面,少顷揭开,则金定而去其黑水。如此洗烘三四次,则水白而金亮矣。去水之法,用纸右出,挤干复入,谓之“白龙取水”。若倾倒则精华随去矣。点笔时略用清胶,用过后仍用皂汤磨洗,则发亮如前。

  【百草霜】烧茅草之锅灰,罗细浓胶研乳,如淘定花青法。取标烘干为墨用。
卷下

  前卷既定,又摘录古人画说,参以己意,而画家源流宗派,亦略可考。要之众妙传心,非可言喻,岂能笔罄。览斯集者,知搦管时不容轻落,而耳食者未许漫评。金针欲度,难与人巧,游艺之中有依据,明者自领之而已。外附用绢纸画具,及装潢藏l之法,牛毛茧丝,亦全力搏兔之意云尔。

  【书画一源】

  仓颉造书,史皇制画,书画非异道也。非书则无记载,非画则无彰施,二者殊途而同归。六书始于象形,象形乃绘事之权舆。形不能书象,而后会之以意;意不能尽会,而后谐之以声;声不能尽谐,而后求之以事;事不能尽指,而后转注假借之法兴焉。书者,所以济画之不足也。使画可尽,则无事书矣。(明宋濂《画源》)

  【诗画相表里】

  阴阳一嘘而敷荣,一吸而揪敛,则葩华秀茂,见于百卉众木者,自形自色。虽造化未尝究心,而粉饰大化,文明天下,亦以彰众目、协和气焉。而羽虫三百六十,声音颜色,饮啄态度,各不相同。上古采以为官,称圣人取以配象类,诗人多识于鸟兽草木,《月令》四时记其荣枯语默。故善诗者诗中有画,善画者画中有诗。然则绘事之寄兴,与诗人相表里焉。(宋《宣和画谱》)

  【画派】

  汉晋以来,多画人物宫殿,唐吴道子亦工人物,至边鸾始以花鸟著,其徒于锡、梁广、陈庶等继其业。五代末,始有徐熙、黄筌名工花鸟,名盛一时。宋开画苑,南北两朝能手甚多,而皆以徐黄为宗派,元时犹祖述之。至明而绘事一变,山水花鸟皆从简易,而古法弁髦矣。本朝书画,直追晋宋,且驾徐、黄而上。亦见文治之隆,而黼黻休明,于兹为盛也。

  【六法前后】

  明谢肇J云:古人言画,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写形,四曰随类傅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傅模移写。此数者何尝道得画中三昧。以古人之法,而施之于今,何啻枘凿。愚谓即以六法言,亦当以经营为第一,用笔次之,傅彩又次之。傅模应不在画内,而气韵则画成后得之。一举笔即谋气韵,从何著手?以气韵为第一者,乃赏鉴家言,非作家法也。

  【画忌六气】

  一曰俗气,如村女涂脂。二曰匠气,工而无韵。三曰火气,有笔杖而锋芒太露。四曰草气,粗率过甚,绝少文雅。五曰闺阁气,描条软弱,全无骨力。六曰蹴黑气,无知妄作,恶不可耐。

  【两字诀】

  画有两字诀,曰活曰脱。活者,生动也,用意、用笔、用色,一一生动,方可谓之写生。或曰当加一泼字,不知活可以兼泼,而泼未必皆活。知泼而不知活,则堕入恶道,而有伤于大雅。若生机在我,则纵之横之,无不如意,又何尝不泼耶?脱者,笔笔醒透,则画与纸绢离,非笔墨跳脱之谓。跳脱仍是活意。花如欲语,禽如欲飞,石必颍树必挺拔,观者但见花鸟树石,而不见纸绢,斯真脱矣,斯真画矣。

  【士大夫画】

  赵文敏问画道于钱舜举,何以称士大夫画?曰:隶体耳。画史能辨之,则无翼而飞,不尔便落邪道。王维、李成、徐熙、李伯时,皆士大夫之高尚者,所画能与物传神,尽其妙也。然又有关,要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常举以似,画家无不攒眉,谓此关难度。

  【入细通灵】

  人之技巧至于画而极,可谓夺天地之工,泄造化之秘。少陵所谓“真宰上诉天应泣”者也。古人之画,细入毫发,故能通灵入圣。今人动曰“取态”,谓之游戏笔墨则可耳,以言乎画,则未也。

  【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