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大抵形似少精,则失之整齐;笔墨太简,则失之阔略。精而造疏,简而意足,惟得于笔墨之外者知之。
  
  
  敦礼论画功用
  宋张敦礼撰
  画之为艺虽小,至于使人鉴善劝恶,耸人观听,为补益其侪于众工哉?
  
  
  北山论郑虔阎立本优劣
  宋郑刚中撰
  唐人能画者不敢悉数,且以郑虔、阎立本二人论之,其用笔式拙不可得而考,然今人借或持其遗墨售于世,则如古君子,先虔而后立本无疑,何则?虔高才在诸儒间,如赤霄孔翠,酒酣意放,搜罗物象,驱入豪端,窥造化在则见天性;虽片纸点墨,自然可喜。立本幼事丹青,而人物`茸,才术不鸣于时。负惭流汗,以绅笏奉研;是虽能模写穷尽,亦无佳处。余操是说,以验今人之画,故胸中有气味者,所作必不凡,而画工之笔,必无神观也。
  
  质甫论形神
  宋袁文撰
  作画形易而神难。形者,其神采也。凡人之形体,学画者往往皆能,至于神采,自非胸中过人,有不能为者。《东观余论》云:“曹将军画马神胜形,韩只马形胜神。”又《师友谈纪》云:“徐熙画花传花神,赵昌画花写花形。”其别形神如此。物且犹尔,而况于人乎?
  
  记隐士画壁
  宋康与之撰
  毕少董言:国初修老子庙,庙有吴道子画壁,老杜所谓:“冕旒俱秀发,旌渚》裳铩闭咭病9僖云浔谀既寺颍有隐士亦妙手也,以三百千得之。于是闭门不出者三年,乃以车载壁,沉之洛河。庙亦落成矣,壁当再画。郡以请隐士,隐士弗辞。有老画工夤缘以至者,众议推当画东壁。隐士以让画工,画工勿敢当,让者再,议者三,隐士遂就东壁
  画天地。隐士初落笔作前驱二人,工就视之,不语而去。工亦画前驱二人,隐士往观,亦不语而返。于是各解衣般礴,惨淡经营,不复相顾。及成功来观,其初有不相许之色,渐观其次,迤逦咨嗟击节,及见辇中一人,工愧骇下拜曰:“先生之才不当与某为辈。”于是焚作具,不复敢言画矣。或问之,工曰:“前驱贱役也,骨相当_目怒髯,可比|驭;近侍清贵也,骨相当清奇宠秀,可比台阁;至于辇中人则帝王也,骨相当龙姿日表,可比至尊。今先生前驱,乃作清奇宠秀,某窃谓贱隶若此,则何足以作近侍近侍纵可强力少加,则何以作辇中之人也?若贵贱之状一等,则不足以为画矣。今观先生所画前躯,乃吾近侍也;所画近侍,乃吾辇中人也;洎观辇中之人,其神宇骨相,盖吾平生未尝见者。古图画中,亦未之见。此所以使吾惭愧骇伏。”隐士曰:“此画天上人,非人间人也。尔所画,怒目虬髯,则人间人耳。人间人则面目气象皆尘俗。虽尔艺与其他工不同,要之但能作人间人耳。”工往自毁其壁,以家资偿之,请隐士毕其事。少董曰:“予评隐士之画,如韩退之作《海神祠记》。盖劈头便言海之为物,于人间为至大,使他人如此,则后必无可继者。而退之之文累千言,所言浩瀚充溢,盖力竭而不穷,文竭而不困,至于夺天巧而破鬼胆,笔势犹未得已。世之作文者,孰能若是?故于论隐士之画也,亦云然。”
  
  方是闲居士小稿论画
  宋刘学箕撰
  侔揣万类,挥翰染素,虽画家一艺,然眸子无鉴裁之精,心胸有尘俗之气,纵极工妙,而鄙野村陋,不逃明眼。是徒穷思尽心,适足以资世之话靶,不若不画之为愈。今观昔之人,以一艺彰彰自表于世,皆文人才士,非以人物、山川、佛像、鬼神著,则以楼观、花竹、翎毛、走兽显,盖未有独任一见而得万物之兼,情备诸体而擅众作之美,虽张僧繇、吴道子、阎立本诸公不能之,况万万不及比者,自谓能之可乎?古之所谓画士,皆一时名胜,涵泳经史,见识高明,襟度洒落,望之飘然,知其有蓬莱道山之丰俊,故其发为豪墨,意象萧爽,使人宝玩不。今之画士,只人役耳,视古之人又万万不啻也。亦有迫于口体之不充,俯就世俗之所强。问之能彼乎?曰:能之。能此乎?曰:能之。及其吮笔运思,茫昧失措,鲜不刻鸟成鸽、画虎类狗,其视古人神奇精妙,每不逮之。所以若然者,未可悉尤之画工,画工虽志阿堵,而亦有不专在夫阿堵也。
  
  
  画继杂说
  宋邓椿撰
  论远
  画者文之极也,故古今之人,颇多着意。张彦远所次历代画人,冠裳大半。唐则少陵题咏,曲尽形容,昌黎作记,不迫毫发。本朝文忠欧公、三苏父子、两晁兄弟、山谷、后山、宛丘、淮海、月严、漫仕、龙眠,或评品精高,或挥染超拔,然则画者岂独艺之云乎?难者以为自古文人,何止数公?有不能且不好者。将应之曰:其为人也多文,虽有不晓画者寡矣,其为人也无文,虽有晓画者寡矣。
  画之为用大矣!盈天地之间者,万物悉皆含亳运思,曲尽其能,而所以能曲尽者,止一法耳。一者何也曰:“传神而已矣。”世徒知人之有神,而不知物之有神,此若虚深鄙众工,谓虽曰画而非画者,盖止能传其形不能传其神也。故画法以气韵生动为第一,而若虚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