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人而和。孔子赞《易》“立人之道”,以合乎天地之正。《京氏易传》:孔子曰“阳三阴四,位之正也”,三者东方之数,日之所出也。四者西方之数,日之所入也。言日月终天之道。故《易》卦六十四,分上下象阴阳也。故奇偶之数取之于乾坤。乾坤者,阴阳之根本也。阴阳之道备著于坎离。坎离者,阴阳之性命也,而其枢要皆在于三四两爻。于此求之,六十四卦之辞义可迎刃而解矣。图附后。
  
  天地人六爻往复,天地上下,在人中爻三四回转。而上下天地爻,乃往复不穷。此乾坤六爻上下应位,二三四五同功异位,皆具此六爻往复中,皆在中人爻回转。人于天地上下,不见首尾,乃中间背脊,其道反复不已。天地往复,其道不穷。孔子六十四卦大象,著六十四“以”字。“以”,古文作 ,即结合上下两卦往复回转之象也。
  爻象第十二
  爻分于卦,卦之象即爻之象。卦由爻变,爻之象亦卦之变象也。《说卦》广象,半为卦变言之。名隶于卦,而重实在爻。六十四卦,《彖》、《象》要皆以象之交易变易反易而互变其义,以定其辞。变之所在,即象之所在。所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是也。变不同,象亦不同。或一爻变,或二爻变,或三爻变。三爻变者,则为对象。以一卦全变,本体之象已不见,所谓伏也。若二爻或一爻变,则变其半而存其半,京氏所以有半象之说也。向来讲《易》者莫明京氏半象之义,往往置之不论。焦理堂氏《易通释》宗虞仲翔氏之说者也,乃驳其半象,不遗余力。谓“坎之半即巽之半,坤之半即艮之半”云云,而不知京说之正谓“坎半即巽半,坤半即艮半”耳。孔子《杂卦》,“震起艮止,巽伏兑见”,即发明离坎变化,乃震艮巽兑起止伏见之作用。《虞注》:“小畜密云不雨,谓坎象半见。”即指巽为坎之半耳。惟半象二字,在可解不可解之间。与其谓之半象,不如名之曰爻象为简当而易晓也。一卦六爻,本有风雷山泽水火之爻位。与八卦之正位,有其位即有其象。故仅知卦象,而不明爻象,仍未能尽象义之蕴也。
  爻象有正变之分,亦与卦同。如本卦不变,而分爻取象者,则以其位之上下而象异。如震为足,正象也,爻分震之初则为趾。乾为首,正象也,爻分乾之上则为颠,为额,或为项。而六子分乾坤之爻者,亦得推此义以取象。如艮为乾之上爻,亦有首之象。离得坤之中爻,亦取腹象。此不变之变,即广象之义也。
  其因本卦已变,而爻即随其变而易其象,则必以其时其位之不同,而各异其义,即各异其象。如离为目,正象也,因变巽而为多白眼。艮为山,正象也,因反为震,而变为陵。巽为鸡,正象也,因反为兑,而称鹤。其余变化,各以类求,未可指数也。
  一卦六爻,初爻为足为趾;二爻为胫,为股;三四为心,为腹;上五为首,为面。比例甚多,更论爻而不论卦,可谓专以爻位取象,为爻象之本义矣。
  爻数第十三
  六位成章,阴阳迭运。位虚爻实,奇偶相生。积爻成卦,数亦相因。复一坎子,震未出用,故曰“复小”。临二丑寅,坤兑数十,故曰“临大”。阴爻无始,阳爻无终。阴阳首尾,往复不穷。故数尽十位,而爻十二。天五地六,以定甲子。八宫六世,三四相重。飞伏隐见,变化无尽,而无不可以数稽之。故爻位与象义既明,必征之于数,而后是非可辨也。
  阴阳六爻,皆指乾坤。乾父坤母,六子卦皆分乾坤之爻,各得乾坤之一体。象数变化,皆不离其宗。郑氏爻辰,即以乾坤两卦,分十二辰。钟度声律,亦各以此数交错,相生相合,而各得其应得之数。《节?彖传》曰:“节以制度。君子以制度数,议德行。”若由后儒之说,德行与度数何涉?宋人性理诸书,汗牛充栋,所谓表里精粗无不到者,独无度数以节之。阴阳五行,皆凿空之谈。而所谓异端者,若老子若墨子若庄列诸子,及释家大乘经典,其言之精者,各有数度,各有法象之可征。皆所谓法言,非任意空谈可拟也。故明乎八卦之象数,明乎《彖》、《象》十翼无一辞一字之不合象数,而后三代两汉文章之度数可辨。后世之书是否合于度数者,亦皆可辨矣(扬子云知《易》象数理之精,恐后人不解,乃苦心焦思作《太玄》,以明数。作《法言》,以仿《论语》。非拟经侮圣也,其意欲人之由浅入深,因《太玄》而进于《易》。因《法言》而悟《论语》之法度,用心良苦。乃后人并《太玄》不能解,何有于《易》?读《论语注疏》,更蔑视《法言》。又以朱子纲目“莽大夫”三字作扬雄定评,后世遂存以人废言之成见。《太玄》、《法言》乃真成覆酱瓶之物。《太玄》、《法言》不足惜,《易经》、《论语》法象数度之不明,贻人心世道之优,良足痛焉!)。
  乾简坤易,象数著明。象由微而知著,数执简以御繁。太极由是生两仪,生四象,生八卦,以生六十四卦。而六十四卦仍以一“是(《未济?上六?象》曰“有孚失是”,为全经最后之一字。)”返本还原。故欲求其“是”,当求诸始。乾坤《易》之始,六爻乾坤之始,一画开天又六爻之始。故言卦数者,必自爻数始。
  爻变第十四